第45章(2 / 2)

京阁藏春 野蓝树 5202 字 29天前

姜嘉茉踌躇道:“我的助理黄栗和阿寅……”

岑窈君一口否决:“不许带你那两个跟班!”

“还有齐妙,一天叨叨工作。”

她一对火辣辣的眼睛凑近姜嘉茉,仿佛想看清她内心的渴望似的。

“你这么不愿意去。”

“是因为真看上男主演段屿了?

“你想和他做剧组夫妻,和他互相纡解生理需求啊。”

姜嘉茉的脖颈都烧得通红:“别开玩笑了。”

“你也知道,我的戏从早上六点拍到凌晨一点。”

她摇头笑笑:“哪有心思想其他的事。”

岑窈君:“谁不知道段屿是你的梦男呀。”

“你下一部戏《流离者的海》,导演陆风还是他朋友呢。”

“这小子,人脉都用尽了,想要和你绑定……他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一旁的段屿在戏中是坚毅英挺的硬汉形象。

他不好意思地挠头:“盛煦是我们的共友,你怎么不说。”

“再说娱乐圈就这么大。大家都在临近组里拍戏,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不认识谁呀。”

岑窈君哼着愉快的小调,风情万种地拍了下掌:“哟,我没说几句,你就护起食来了。”

“算了,算了,不闹你俩了。”

她在姜嘉茉耳畔吐息:“今晚我可是为你约了包场,咱们好好选选,选出你喜欢的类型。”

“你还记得袁渊他们,在兰猗雅苑,一茬一茬地选出陪酒小姐吗?”

“他们男人能做,我们为什么不能?”

姜嘉茉疑惑地侧头,轻声耳语道:“……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袁渊那晚发酒疯,召我去陪他。”

岑窈君恣意地笑了,推了推姜嘉茉的肩膀:“你也知道我跟了他几年了。他们那种男人,把谁放在眼里过?”

“我不过是给他们消遣逗闷子的玩意儿。”

“但没关系,我也拿他们当娱乐工具而已。”

说罢,她义愤填膺地拍了拍桌子,愤懑道:“凭什么我就该在下位,仰视他?”

“如果我也有那些钱和资源——谁敢说,我没他做的好啊!”

岑窈君:“毕竟白手起家,我也走到现在了。”

姜嘉茉咬住唇,狠狠点头:“是的!”

她生出了一些反骨,闷闷地想:

——“我才不要一辈子做他的小狗,被他锁起来,关在家里操。”

——“我也可以有年下小狗,会眨着湿漉漉的眼睛舔我,乖巧可爱。”

——“比那个人温柔一千倍。”

今晚是秘密行动。

姜嘉茉没带陈景寅。

她拉上了参谋黄栗,和老熟客段屿,陪同岑窈君一起,来到隐庐。

这里果然避世。

到处都没有见到一辆豪车。

每辆车都直接驶入大楼。

在车中乘坐电梯,就可以直上云霄,来到楼顶上万坪的私人停放中心。

段屿当保镖坐在副驾。

岑窈君挽住姜嘉茉的手臂,暧昧地咬字道:“看看,这里表面朴素简陋。”

“只要玩得开,什么地方都是销金场。”

“隐庐”外观是淡青色的西北建筑,异常低调。

他们隔着透明电梯往下看,树木葳蕤如墨。

今天姜嘉茉打扮得素雅。

她穿着雾霭流岚蓝的茶歇裙

,裙褶如花边,薄纱被风卷起来,露出细伶的纤白小腿。

她看起来格格不入,不像喜欢这种庸俗场所的模样。

段屿找来的导览很专业,严谨循礼。

导览看姜嘉茉好奇。

她礼貌地介绍道:“七楼以下都是给大家抒发玩性的地方,比较乱。”

“你们在十一层。”

岑窈君一针见血地调侃道:“怕什么乱呀,人就是要低级趣味。”

姜嘉茉还没探询,低级趣味指的是什么。

她就被相拥走近电梯的男女,吸引了视线。

男人年纪不大,混血长相,性感的胸肌上夹着两支黄金条。

他红着脸,供身边的女人逗弄享乐。

除了姜嘉茉和黄栗以外。

其他人都是见惯不怪的模样。

“来这里取乐的,有男有女,迎合所有人的需求。”

岑窈君得意地挑眉,笑容慧黠:“走吧,我们到了。”

“这里展览的帅哥们,学历最低都是985高校。”

“他们手持各种文凭,签了保密协议,不是不懂事的莽撞弟弟。”

段屿没有进去。

他识趣地守在门外,为他们保驾护航。

这里并不像下面几层那样,嘈杂迷濛。

待价而沽的男模们还没有出场。

穹顶灯光闪耀。

在赭红色的斑斓光晕中。

姜嘉茉的薄纱蓝色裙裾,变换成了淡紫色的细碎流光,漂亮地惊心动魄。

看台下,只稀疏坐着几位衣着价值不菲的漂亮姐姐。

旁边的小茶几上,搁着各种香酥脆软的茯苓阿胶糕饼,人参核桃酥,燕窝雪蛤。

女人们朱唇微启,浅淡地吃上一口,又懒懒地搁下了。

会所赠送的鳞纹蛇皮手袋,五位数起步。

姜嘉茉观察到,每个人座位上配置的手袋,居然被她们用来扔垃圾。

见岑窈君来了。

座位上的女人们,都对她颔首示意。

岑窈君招呼完熟人,翘腿用脚尖勾起高跟鞋。

她侧向姜嘉茉:“这些都是我朋友,你放心,这个场全是你的。”

“她们只是观摩片刻,解解闷,不会挑选男人。”

“今天这几批,全是我照着你的喜好标准挑选的。”

姜嘉茉羞耻于赤.裸地欣赏男人。

她半晌才抬起头,心里忐忑,望向一个个年轻帅气,桀骜英俊的面庞。

这个位置很合适,是凝视他们的绝佳地带。

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拥有强悍嚣张的肌理线条。

在幽暗温热的顶灯下,带着欲然的火苗,勾惹台下的人注意。

走到台前,最接近她们的地方。

这些男.模会主动脱下衣服。

汗水濡湿糙汉式的背心,禁欲锋锐的衬衣,年下狼狗的领带装,工装日系阳光男友装,韩式纹理轻熟风

……

露骨地展现自己的身材。

如果被选中,她们可以按钮,朝着男人们泼洒香槟,肆意羞辱他们。

岑窈君指着台上十七号,宽肩窄腰,站姿笔挺,一看就是潇洒dom的男人。

她竖起手掌压低声音,唇齿湿热,对姜嘉茉窃窃私语道。

“诶,你觉得他长得像不像裴京聿。”

姜嘉茉也察觉到,台上那人定定地盯着自己。

那种占有欲的视线,让她紧张地吞咽了一口。

——绝对不可能是裴京聿,那个人比台上这位矜贵多了。

不得不感叹。

哪怕只有三分像那个人,已经是国色天香了。

姜嘉茉晃晃悠悠地摆手:“只有一点点像。”

岑窈君:“你自己瞧瞧,他用这种眼神,如有实质地亵.渎你。

“你不觉得生气吗?”

她粲然一笑,不怀好意地建议道:“快摁按钮,让十七号留下,候在一旁,用香槟泼他。”

姜嘉茉抿了抿冰茶的薄荷叶,纠结道:“这样会不会太羞辱他了。”

岑窈君提出资深前辈的建议:“男人就是贱!”

“你把他们像狗一样踢来踢去,凌虐他。”

“他们会爽得发抖,对你魂牵梦萦,你相信我。”

姜嘉茉在心里反驳道,“不会的,像裴京聿那种男人,他绝不会容许他的主导性被我挑衅。”

她垂下眼睫,失落地想,“他控制欲强得惊人。”

——“就算我叛逆,他也把我当成brat……觉得我是凶起来也好玩儿的小狗。”

岑窈君用手肘碰了碰姜嘉茉。

她捏着一只细长的女士烟,指点江山:“选好十七号了吗,快按!”

姜嘉茉怔怔地望了十七号几眼。

十七号位置被选中的男人,站在旖旎的光线下,眉目虚笼在阴影里,的确有种风流的俊逸。

太吃氛围了。

...显然,裴京聿的骨相绝色太多。

可是,她哪儿敢羞辱裴京聿呢。

在香烟浓郁的麝香气息中。

她真把这个人当成裴京聿的代餐,想要狠狠凌虐。

“轰隆——”

姜嘉茉摁下来。

天价香槟唐培里侬和纷纷扬扬的金箔片,随着干冰的白雾,肆意喷洒到十七号的身上。

暗金的浓郁葡萄酒,把身材顶级的男人,承托得更加惹人着迷。

一向对雄性生物不感兴趣的黄栗,都忍不住连连拍手:“爽!”

“好耶好耶,继续嘉嘉。”

姜嘉茉的视线根本没有钉在十七号身上。

她满心都是另一个人,感到了一丝报复的畅快。

“裴京聿,你不记得那瓶廉价的朗格多克。”

“没关系。”

“我可以用价格百倍的酒精,羞辱另一个长得很像的男人。”

可是她的心脏呢。

真的会为其他男人跳动吗。

……好像没有。

别人都被十七号的身材吸引。

唯独姜嘉茉,连看着会所墙上的射击训练靶纸。

——她都会想起那个人。

她永远记得,那天晚上,裴京聿驾驶直升机来接她。

男人带着护目镜,歪斜地叼着烟,在竞技场上,教授她玩枪。

他冷酷,锋锐,随手打出满分十环。

在她坐下休息,没在身边的时候。

裴京聿才会点烟唇边的火星,仰着冷白的脖颈,畅快地吐出烟雾。

他架着枪的样子,简直英隽到极点。

男人晕着薄汗的下颚线条,汗水滚落,实在摄人心魄,宛如神祇。

姜嘉茉还在恍神。

下一秒。

门外把手的段屿和导览一起冲进门。

段屿的声音有些惊慌,“不好,好像惹到了什么大人物,有穿着制服的大批人马赶来检查。”

他眼神游离,不安道:“好像就抽查这一层……”

“万一有什么不良交易,会查处封禁。”

段屿看见姜嘉茉,抬高声音,提醒道:“你们快走!”

“我们是公众人物,被查到会被雪藏,暂停事业的。”

那几位小姐太太也起了身,脸色发白地朝着安全通道撤离。

她们身份再尊贵,也不敢嚣张放肆到对着干。

岑窈君只觉得很奇怪。

第一次遇到这种上面派来的大型检查。

岑窈君凝神,稳住不安的情绪。

她意犹未尽地抱怨道:“谁啊,这么大的架子,居然有本事查到这里。”

就在这时。

姜嘉茉手机响了。

她接到一条来自陈景寅打小报告的消息:“嘉嘉,大事不好!”

“……裴先生,好像知道你去了风月场所。”

陈景寅嗫嚅着发语音,安慰道:“刚才他给我打电话了,语气冷冷的,问我是你是不是去了那种地方。”

“我说我不知道。”

陈景寅:“他就笑了,啧,还会打掩护了,惯犯啊。”

“他笑得很沉,听得我心惊胆寒。”

“我估计……他现在已经来找你了。”

就在这时。

段屿走在最前面。

他准备穿过烟雾缭绕的廊桥,绕过人潮拥堵的电

梯,去对侧的楼梯下行。

段屿注意到,廊桥上靠着一个人。

他穿着沉晦的黑色西装,胸针的流苏光焰熠熠生辉。

他养尊处优的玉白骨节上,燃着雪茄。

是裴京聿。

那双没什么温度、沉晦的眼睛,徐徐地掠过段屿,钉在他身后某个位置上。

他的眼神就像划过玻璃的金刚钻。

裹挟着断金切玉的冰凉,威胁性十足地静止着。

伴随着他冷寂的视线。

姜嘉茉正温温笑着。

她一脸抱歉地,对他身边一个被黏腻酒精打湿,出卖色相的男人说话。

她甚至从包里翻出湿巾,想要递给对方,让他擦一擦。

这个下贱的男人身上标着十七的号码牌。

濡润的薄衬衫透出硬朗的身材。

“不错。”

裴京聿想。

是这个见色起意的女人最喜欢的模样。

那自己算什么。

被她玩弄后抛弃的野狗吗。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裴京聿撑着下颚,另一只手隽冷地搭在阑干上。

他的目光逡巡地追逐着他们,一寸一寸地挪动。

男人的身影挺拔颀长。

他就这样,宛如狩猎的野兽,蓄势待发地伫立着。

她渴肤。

她没说过渴他。

裴京聿光洁额角突突跳着,就像陀飞轮上发条时的擒纵调速。

像被引力抛远,又不知廉耻滚回来的行星。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收集郁鸣深的罪证。

他很少对她主动,因为懒得找不自在。

这个女人就完全不肯招惹他。

她居然宁愿去消遣一个不如他的男人。

她都不愿意来玩弄他。

裴京聿黑睫颤了颤,心里那股瘾千丝万缕地勾出来了。

如果不做点什么满足他掌控癖的事情。

他就要痛死了。

好想住到她身体里,被她裹着安抚。

太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