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礼物(2 / 2)

春风眷我 周镜 2680 字 5天前

“那,我带你坐飞机去北城找舅舅好不好?”

叶青澜隐约觉得自己有些头脑发热。

话一出口,心里的天平一方自动砝码重到断裂,再无摇摆的可能。

小舫嘴巴张成“O”型,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真的吗?那我可以穿我的魔法袍去环球影城吗,妈妈说过要带我去的。”

“当然可以。”

这个决定下得仓促而冲动,但叶青澜一向做了决定就不会再犹豫,上车后,她向小舫要了林疏的电话号码,征求她的意见。

意料之外的是,林疏几乎是立刻就同意了。

“可以的,她经常坐飞机,不会乱哭乱闹。”林疏说着,微顿,轻一叹息,“我原本答应她,暑假带她去北城玩,但是她姥爷前两天在住院,我实在抽不开身。”

叶青澜低头,摸摸小舫的脑袋:“我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

林疏道:“那小舫就拜托你照顾一天,我明天下午要去北城参加一个峰会,结束了过去接她,别让她吃太多甜食和冰激凌。”

“好。”

-

晚上九点钟,飞机落地首都机场。

在等车的时候,叶青澜打开通讯录,指尖刚点上“周”字,又缩了回来。

一转念,她从包内夹层找到程奉的名片,拨了电话过去。

叶青澜是第一次给程奉打电话,但程奉早早存了她的号码,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人时,正准备进入宴会厅的程奉着实诧异了一把。

“太太。”程奉一转身,两步挪到更安静的地带,恭谨道,“您好,我是程奉。”

“程秘书。”叶青澜问道,“打扰你了,方便告诉我周别鹤住的哪家酒店吗?”

“不打扰,老板下塌的酒店是万隐。”程奉答道,“您是有什么东西要寄送给老板吗?”

叶青澜微微沉默了两秒,说:“他明天生日,我想给他一个生日惊喜,他的房间能进去吗,在不让他知道的情况下。”

这……

程奉眉心微动,从只言片语中捕捉到叶青澜的意思,试探着问:“太太,您是来北城了吗?”

秘书和老板一样敏锐,叶青澜只能承认:“是,但请不要告诉他。”

“您在哪个机场,我马上派车去接您。”

挂了电话,程奉立刻联系车过去,又向酒店那边叮嘱了一声,这才进入宴会厅。

金融论坛后的交流酒会,灯火辉煌的大厅中觥筹交错,程奉拨开一圈衣香鬓影,找到被簇拥的男人。

“老板。”

周别鹤稍稍偏头:“什么事?”

程奉斟酌言辞:“太太来电,说……”

“说了什么?”

“太太说,给您寄了份礼物。”

周别鹤搁下酒杯,从席间抽离:“不要存前台,你去一趟,拿到我房间。”

“好的。”说完,程奉迟疑,补了一句:“太太还说,让我叮嘱您今晚早点休息,不要太累。”

是吗,她好像从来没亲自这样跟他说过。

周别鹤微偏身,看了程奉一眼:“这是她原话?”

……

程奉垂眼,点点头。

周别鹤收回目光,晃了晃香槟:“嗯。”

叶青澜抵达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

万隐的工作人员接待了她们,十分恭敬地引路至二十五层,一整层只有一个套房,平时一般不对外开放。

小舫上飞机时还神采奕奕,叽里呱啦地说了两小时的话,现在精力耗尽,一进门便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小孩子的开心与疲惫都如此简单,毫无负担地说睡就睡。叶青澜给她盖上羊绒毯,录了段视频发给林疏,让她安心。

周别鹤还没回来。

叶青澜放下手机,在偌大的套房转了一圈。

万隐的总统套房一向以奢华大气而闻名,占地几百平,书房、酒窖、会议厅应有尽有,大到能在里面玩捉迷藏。

她踩着高跟鞋,走累了,在玄关处的孔雀蓝软凳上坐下。

小舫在睡觉,她把灯光调得静谧而昏暗,北城繁华而巍峨的夜景映在落地窗上,另有一种空寂的孤独感。

从下决定到上飞机,再到来到这里,一路上都有小舫在旁嬉闹,此刻放空下来,叶青澜心里莫名空落。

她望着地面上的密云纹地毯,忽然生出几分不确定的犹豫。

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不确定这样做到底好不好,不确定……

周别鹤是不是想见到她。

如果,她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如果,他并不对她牵肠挂肚。

纷乱的念头如潮水般涌来,叶青澜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也没体会过这样的情绪,她闭着眼靠着墙面,深深呼吸了几口气。

墙上的珐琅钟表缓缓走着,每分每秒都在磨动人的神经。

某一时刻,走廊尽头的电梯打开。

“叮”一声在静谧深夜格外清晰。

男人的皮鞋踩上厚密的羊毛地毯。

周别鹤臂间搭着黑色西服,抬指,房卡贴上去,亮起一圈暗金色。

他半阖着眼推开门——

先闯进感官的是完全异于酒店檀木熏香的一缕清冷茶香。

空荡荡的房间里寂静无声,玄关墙壁华丽的浮雕光线落在女人绸缎般的长发上,烟粉色裙身折射着粼粼暗光,漆黑的长睫低垂,肤白唇艳,静坐之下美得如同一副名画。

周别鹤脚步停住。

叶青澜闻声抬起眼。

她已经从万千纠结的思绪中解脱,只脑袋空空地坐着休息,因此掀睫时,眸光空静。

对视的那一瞬间,二人都没说话。

叶青澜起身,微微启唇,刚想开口时,周别鹤松了手,朝她走过来。

沉闷的一声——

门重重落下,她也被压到墙上。

“唔……”

吻长驱直入,叶青澜还没恢复完全清醒的意识,心跳和呼吸几乎是在眨眼间急促变快,周别鹤扣住她脖颈,身上的檀香、酒气、全部的热息,一齐铺天盖地地将她卷入剧烈的情潮中。

她防线溃散,男人低着身,牢牢锢住她,深入搅弄,掠夺她所有的氧气。

“周别鹤……”

意乱情迷间,腿软得站不稳,他膝盖抵着她的膝盖,抱着她的腰,防止她跌下去。

这个吻包含了多日的思念,彼此身体相贴,好像只能靠汲取对方来缓解旷日的渴瘾。

鼻息纠缠,呼吸沉重,周别鹤高挺的鼻梁亲密地压着她的脸,嗓音很哑:“什么时候来的?”

叶青澜毫无抗拒的余地,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机会,缓了一会儿眩晕感,才答道:“……十点。”

她嗓音被吻得沙哑,好听得让人迷醉,周别鹤低头咬她的唇,好笑道:“礼物,你让程奉瞒我?”

她不答:“我真的带了生日礼物来的。”

他唇流连至她的脸颊:“今晚能拆吗?”

气氛紊乱而旖旎的时候,玄关转角处的漆器屏风后,忽然传来小朋友迷蒙梦醒的糯声。

“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