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澜被熏得不太舒服,好在很快到了她住的楼层,踩地毯走在幽暗的走廊里,刷开房门,入目是中规中矩的商务风装修,暗红色的沙发与床头柜墙面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压抑。
周别鹤没带任何行李,显然不打算在广州久留。
叶青澜不确定他要不要留宿一晚,她换上白色的拖鞋,走到他身边坐下,房间狭窄,沙发也狭窄,两个人坐在上面,胳膊很轻易地贴到。
她扭头问:“你要洗澡吗?”
她穿的米白色亚麻裙款式宽松,在这座城市待了几天,好像也染上了同样的松弛。
叶青澜这么问,是想知道他的行程安排,落在周别鹤眼里,就是她已经不打算给他一个解释。
周别鹤撑着太阳穴,缓缓,缓缓吐出一口气。
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心情,当年初入董事会时被步步使绊,也不曾心绪如此起伏。
叶青澜默了下,看着他轻声补充道:“这里提供的浴袍不太舒服,如果你要住的话,最好让人另送一套睡衣过来。”
她话音刚落,周别鹤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去窗边接这通工作来电,语气听上去和平日一样平静。
房门突兀地被敲响几下。
叶青澜起身去开门,来人竟然是孟珂,她穿着低调,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
叶青澜微微意外:“孟小姐。”
“你回来了。”孟珂说,“我刚才来的时候你不在。”
“刚才吗?有点低烧,去医院拿药了刚回来。”
孟珂点头,把手里绿色的小罐子递过来:“这是一个老中医给我配的药膏,我长痘、皮肤状态不稳定的时候都会用它,你试试有没有用。”
叶青澜微怔。
孟珂沉默,淡淡开口:“我不喜欢欠人情,你要是觉得是三无产品可以丢了,这罐是新的,我没有开封过,带来备用的。”
叶青澜没有这么想,拿到手里:“除了脸上,身上可以用吗?”
孟珂瞥到她胳膊上的小红点:“全身都可以。”
“谢谢。”
孟珂没说话,准备离开前,她看见落地窗前一道熟悉的身影,与房间格格不入的清贵气质,然而他并没有不自然,好像陪妻子哪里都能住。
孟珂视线黯淡了一秒,转身离去。
叶青澜回到沙发上研究药膏,旋开,是比瓶身浅一色的淡绿膏体,味道很清凉,带着淡淡的草本中药味。
她抹一点到胳膊上,通透的沁凉感。
虽然已经洗过澡,但去医院折腾了一通,身上又出了汗,叶青澜去浴室重新冲了个澡,出来时发尾微湿,披在吊带睡裙上。
周别鹤坐在沙发上,身旁搁着一个手提袋,应该是刚送来的衣物。
叶青澜在小吧台前喝了半瓶水,缓缓心神,准备跟他解释今晚的误会。
周别鹤隔着一段距离看她胳膊上、脖子上连片的红疹,热水冲过显得更明显,像新雪间的点点红梅。
他心绪不稳只有方才那短暂的时间,微不足道的气消散,留下的只有心疼。
叶青澜走过去的时候,被男人拽住手腕轻轻一拉,跌进他怀里。
周别鹤指腹蹭了下她胳膊上的红疹,语气恢复了些温度:“痒不痒?”
她如实回答:“有点。”
“不要抓。”他说着去洗了手,回来拿起医院开的药膏。
叶青澜按住他:“用这个吧,孟珂送的,她皮肤状态健康,应该很管用。”
周别鹤无异议,旋开,指腹捻了黄豆大小的药膏,另一只手挑起叶青澜的下巴,先往她脸上涂。
薄而嫩的皮肤,稍微长点东西都很明显,他敛眸涂了一圈,接着往下,探到锁骨而颈间。
药膏清凉,他的手和呼吸却是有温度的。
叶青澜仰头,往沙发后面靠了靠。
她没穿内衣,胸到腰的起伏被睡衣勾勒得格外明显,周别鹤低眸,拨开睡衣蕾丝领口,药膏抹上锁骨。
叶青澜盯着他骨相绝佳的脸,低声开口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涂完,周别鹤合上盖子,道:“我到的时候,你正在跟邝裕说话。”
……
然后就是他打电话来,她随口编了个谎。
叶青澜坐直了一些,认真解释:“我是准备去药店拿药的,下楼恰好碰到他了,电话里也不是故意的。”
周别鹤俯眼:“为什么骗我说要休息了。”
他逆着光,叶青澜不确定他是不是笑了一下。
无论如何,不再是车里那么沉闷的气氛,周别鹤好似已经不生气了。她身体微微往前靠,十指挤进他的指缝,顿了下说:“因为是小事,不想让你担心。”
她说的声音很轻,周别鹤还是听见了,反扣住她的手,低身,女人身上的草药香混合皮肤香气缕缕钻入呼吸。
他咬了下她的唇。
“青澜。”只是简单地亲一下,两个人的气息都霎时凌乱,周别鹤稳了下,抵着她的额头告诉她,“我们是夫妻,关于你的事,不要擅自否定我的知情权。”
叶青澜低低地嗯
了声:“知道了。”
她伸手抱他,药膏蹭上他的衣服,仰脸唇齿缠绵地亲了会儿,周别鹤捏了捏她的脸,抽身而去:“很晚了,我洗个澡,你先休息。”
叶青澜睁开眼,一时迷茫:“不做吗,我不在生理期。”
一句话弄得周别鹤呼吸沉重,他掌心贴上她还在发热的额头:“你看我像混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