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准忽然睁眼,见到来人,他怔忡又诧异,脸色一变:“嫂子。”
叶青澜说:“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不小心走到了死角。”
那种情况下,她无法再出去打断。
她磊落而平静地承认自己都听到了,不带丝毫掩饰,季准苦笑:“嫂子不必道歉,孟珂喝多了,她的话不用放在心上。如果有冒犯到的地方,我代她向嫂子道个歉。”
叶青澜很淡地笑了下:“没事,可以理解。”
“还是嫂子大人有大量。”季准笑了下,直起身,“嫂子是走错路了吗,哪个包厢,我送你过去。”
“那就麻烦了。”
回到包厢后不久,叶青澜收到周别鹤的信息,他已经到了璞堂,在车里等她。
她跟江书峦和那位客户相谈甚欢,这顿饭结束得很愉快,一起送走客户,叶青澜独自拎着包去找周别鹤的车。
初秋夜色下,璞堂宽敞的庭院两侧整齐而低调地泊着各色豪车。
叶青澜很轻易地找到那辆迈巴赫,拉开车门,后座的挡板已经升起,显示屏呈现工作模式,投着一份英文文件。
她喝了点儿酒,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母就晕。
转头去看周别鹤,他正低头在写东西,锋利的钢笔带出流畅而简洁的英文字体,精神十分集中。
车开出了璞堂。
叶青澜安静地靠在座椅上。
即便清楚周别鹤和孟珂之间没有关系,刚才听到的那一番话,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的。
她不意外孟珂对周别鹤的感情,可同时也禁不住去想他对自己的感情。
思绪正虚无放空的时候,耳边钢笔的唰唰声停了,脸被周别鹤捏了捏。
“怎么不说话?”
“嗯?”叶青澜脸贴着他掌心偏头,神情还耽于迷茫的状态,像一只懒懒的布偶猫。
周别鹤指节顺着滑腻的皮肤刮了刮,动作温柔:“喝酒了?”
叶青澜点点头,见周别鹤收起桌板来抱她,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顺从地伏身过去。
她一靠近,葡萄酒香扑面而来,周别鹤垂眸:“喝的什么?”
“拉菲,赤霞珠混酿梅洛。”
一瓶五位数起步,他轻轻一笑:“这么舍得?什么级别的客户?”
叶青澜被男人拂面的热气弄得脸颊痒痒,忍不住弯出一丝笑:“不走公账,客户带来的酒,账也是人家结的。”
“和江书峦一起?”
“嗯,你说要来接我,我坐他车过来的。”
周别鹤放平腿,把人往上抱了抱,初秋时节忽凉忽热,她穿一件印染水墨长裙,外面搭了件黑色西装,敞着怀,一条简约的钻石项链贴着雪白的锁骨,衬得肌肤薄而透。
她靠在他怀里,身体更懒了,问:“你刚才在写什么,写完了吗?”
他长指拨出她衣领里的秀发:“一份述职审批,还没写完。”
“那为什么不继续写?”
“抱着你写吗?”
叶青澜搂着他脖子仰头,眼尾微扬:“不可以吗?”
“可以。”周别鹤慢条斯理抽出小桌板,重新拧开钢笔。
怀里挂着个人,他无法俯身,握笔动作仍然是稳的。
车厢里虽然开着冷气,然而这么黏黏糊糊地抱着,身体不一会儿就冒了汗,叶青澜往后仰了下头:“周别鹤,好热。”
“西装脱了。”
她动了动胳膊,西装很容易滑落,指尖玩了玩周别鹤的袖扣:“你热不热?”
他笔尖从容不迫地泄出一行行字迹:“不热
。”
叶青澜默然一息,指尖动作停了,微微仰脸凑到男人耳边:“可是,你咯到我了……”
周别鹤笔尖一顿。
低眸,她神情似狡黠似认真,眸中含着迷蒙的醉意。
小酒鬼。
他很淡地挑了下唇,云淡风轻地逗她:“所以,我不是写得很快吗?”
……
叶青澜身体险些没绷住地塌了下去。
她肩膀肉眼可见地变粉,很想撤回刚才心血来潮的调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而她刚收回搂着男人的手,只听见钢笔咔哒一声合上的动静,随后是周别鹤整理文件纸张的窸窣声。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将密封的文件袋搁到她刚才的座位上。
她生理期这几天,二人虽然睡在一起,却没法有过线的亲密。
上一次还是在北城,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适应。
密闭的车厢,目光碰上,周别鹤的视线从她纤长的睫毛扫到粉唇,越来越黯淡,有如实质的视线激起叶青澜脊背的一丝酥麻感。
身体的反应比平时更敏感。
他微微低头,含着她呼吸间湿润的酒气,递进去,搅弄唇舌。
叶青澜倏然攥住他的衬衫。
她往后仰躲,他按住她后颈深吻,迈巴赫在夜色里平稳行驶,密闭安静的车厢里,心跳声一下一下,清晰得有如鼓点。
“结束了吗?”厮磨间,周别鹤哑声问。
她缓着气息不出声,他修长冷白的指探入朦胧垂坠的纱裙下,感受到沉甸甸的湿意。
叶青澜想扣住他的手腕,然而浑身软得没力气。
好在周别鹤看着她,指尖没有更近一步,退了出来。
车停下时,他扯过一旁的西装,裹住她的肩头,抱她下车。
叶青澜从未觉得家里的这一段楼梯如此漫长,周别鹤抱着她进卧室,灯没开,黑暗中,她被扣着十指压入被中,吻如期而至,本就眩晕的意识更加天旋地转。
周别鹤抚着她后背,剥裙子的同时唇也向下,经过锁骨,雪尖,平坦的小腹,他掌住她的腰窝,热息继续向下。
一根神经在脑海中绷掉,叶青澜脚尖绷紧,忍不住曲指推他,又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扣回去,周别鹤俯身,递来一个甜腻湿润的吻。
她被折磨得额角溢出薄汗,空虚感蔓延,眼尾发红地盯着他。
“周别鹤……”
周别鹤抵着她的额头,缓慢撩拨着她,柔声哄:“青澜,叫声老公。”
……
叶青澜咬唇。
她早该发现,这人骨子里真的有些恶劣。
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难受感越来越烈,她受不住如此漫长的调情,双手勾上去,整个脸埋在周别鹤脖颈,嗓音不成调:“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