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赵悲雪高大的身躯倒在地上, 他试图挣扎,但因着眼皮沉重,终于还是沉沉的昏迷了过去, 躺地上一动不动。

吱呀……

几个黑衣人从户牖进入浴堂殿,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试探了一下赵悲雪的鼻息, 发觉他真的无昏厥了过去, 这才招手说:“快!将人抬出去,动作快点!”

黑衣人合力将昏迷的赵悲雪抬起, 从后门离开浴堂殿, 外面竟还有人在接应, 准备好了一口装货的辎车。

他们将赵悲雪抬上去,放在辎车之中, 又盖上黑布,前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箱子遮挡, 一切都万无一失, 骑奴驾士上了车,赶着辎车粼粼的朝着专门走货的偏僻宫门而去。

“不好了不好了!”马庭玉一脸焦急:“赵皇子他逃跑了!”

逃跑?梁苒心头一跳, 赵悲雪怎么会突然逃跑?

马庭玉虽然脸上都是焦急,但他的神色透露着添油加醋,说:“怕是赵皇子担心君上不放他回北赵,因而……因而私自逃跑了!君上,这……这可怎么办啊!”

“两国交战,”马庭玉又说:“肯定是要斩杀质子的, 估摸着那个赵皇子觉得, 自己留在上京必死无疑, 所以……所以……唉, 君上,这可怎么是好啊!”

梁苒心头狂跳,怪不得没有见到赵悲雪,赵悲雪竟然不在宫中,但说他逃跑了,梁苒是不相信的,毕竟赵悲雪每天都像粘人的狗子一样扒着自己,怎么可能偷跑?

再者……

便算是跑,梁苒眯起眼目,眼神中尽是狠戾,寡人也要将他抓回来。

叮——

【5.5.0任务:解救被绑架的赵悲雪】

系统面板弹跳出来,是新的任务,梁苒惊讶的睁大眼睛,果然,系统是不会骗人的,赵悲雪根本不是自己逃跑,而是被绑架。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竟敢在寡人的眼皮底下将人绑走?

“君上……”马庭玉不知系统已然告诉梁苒真相,期期艾艾的说:“君上……其实……其实便算赵皇子突然离开,不在君上的身边,君上若是缺乏可心之人,臣……臣也是愿意伏侍君上,为君上排忧解……”难。

不等马庭玉说完,梁苒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看也没看马庭玉一眼,甩袖大步走出紫宸殿,朗声说:“苏木!”

“臣在!”苏木立刻上前。

梁苒吩咐:“立刻封锁所有宫门,进出车辆一概接受盘查,没有寡人的命令,连一只鸟雀也不得放出宫去!”

马庭玉大惊失色,一脸焦急,但不敢多说什么。

苏木应声说:“是!”

苏木疾步跑去传令,很快,大梁宫的所有宫门,包括那些走货、仅供宫役出入的小门,全部封锁起来。

梁苒亲自来到宫门前一一盘查,守门的虎贲军上前作礼:“拜见君上!”

梁苒的脸色肃杀,沉声说:“可有人出入宫门?”

守门的虎贲军回答:“回禀陛下,一炷香之前的确有宫役辎车离开,说是卸货的辎车,也有出入宫门的凭证,因而卑将们并未阻拦。”

梁苒眯起眼目,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查!”梁苒冷声说:“继续给寡人查!”

“是!”

经过一夜的盘查,根本没有发现赵悲雪的影子,赵悲雪好似人间蒸发,一下子消失了踪影。

“君上。”苏木走进紫宸殿,此时天色已然蒙蒙发亮,他对上梁苒希冀的眼神,却只有摇头,沙哑的说:“君上,还未寻到赵皇子。”

梁苒垂下眼眸,他心中本存着一丝侥幸,或许赵悲雪还在宫中,没能被带离,但现在看来,赵悲雪显然已经离开了皇宫,说不定已然离开了上京城,那些人是有备而来。

有人走入紫宸殿,一身大宗伯的衣袍,是嬴稚。

嬴稚上前,与梁苒低语了几句,梁苒眯起眼目,冷声说:“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嬴稚点点头:“千真万确。”

“哼,”梁苒轻笑一声,说:“好,你现在便去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臣工,给寡人抓过来!”

“是。”嬴稚应声。

苏木跟着嬴稚去抓人,奇怪的说:“你到底与君上说了什么,令君上如此动怒?”

嬴稚幽幽的说:“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主和臣工,觉得赵皇子碍事儿,私下里密谋绑架赵皇子送回北赵。”

“什么!?”苏木瞠目结舌:“竟有这样的事情?送不送赵皇子回北赵,那是君上的决断,岂容他们代替?”

“要不然说……”嬴稚说:“是不知死活呢。”

天色灰蒙蒙的发亮,好几个臣子还都在睡梦之中,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被黑甲虎贲军闯入府中,从睡榻上拎起来,扣上枷锁押入大梁宫。

清晨的紫宸殿,陷入一片哀嚎求饶声中。

五个臣工跪在地上,甚至一个个只穿着里衣,连鞋子都没有,衣衫狼狈,眼角挂着异物,俨然是一副没睡醒,却被吓醒的模样。

“君上!不知微臣是犯了什么罪?”

“君上,臣……臣也不知,是如何得罪了君上……”

“臣好歹也是两朝老臣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大清早的,君上便派虎贲军冲入府中,这……这是何用意啊!”

梁苒垂头看着那些狼狈的臣工,幽幽的说:“你们不知是何用意?”

“臣……”臣工们纷纷说:“臣不知啊!”

梁苒摆了摆手,嬴稚将一份供词扔在众人面前,那些臣工低头一看,不由的“嗬——”均是倒抽一口冷气。

那是他们买通死士,绑架赵悲雪的证据,没想到如此轻而易举便被查到了。

梁苒的目光凉冰冰:“尔等口口声声,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过,买通死士,绑架赵皇子,这罪名……够不够大?够不够你们人头落地!?”

“君上饶命啊!饶命啊——”

臣子们立刻哭喊:“臣……臣冤枉啊!”

“冤枉?”梁苒嗤笑。

“臣冤枉!臣真的冤枉!老臣是……是与几位同僚,商量着绑架赵皇子离开,可……可也是为了天子您着想,一旦与北赵开战,生灵涂炭,劳民伤财啊!再……再者……”

臣工哆哆嗦嗦的说:“老臣们虽然……虽然下了定,买通了一批死士,可……可死士还没动手呢!”

梁苒眯起眼目:“没有动手?没有动手赵皇子为何失踪?”

臣工们你看我我看你:“别看我啊!我也没动手啊!”

“我也没有动手,不是说好了,一起动手的么!”

“也不是我啊!”

“不是我不是我!”

四个人全都说不是自己,其中一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是了!必然是他!”

梁苒质问:“谁?”

“是……是马庭玉!!”

“没错没错,就是他!”另外一个臣工应和着:“是马庭玉!便是他一开始撺掇着我们,说赵皇子……赵皇子勾引君上,给君上吹枕边风,老臣们也是一时气愤,才……才会……”

梁苒的眼神变得更加阴冷:“去,把马庭玉也给寡人押过来。”

“是!”苏木利索的转身离开,立刻去抓人。

“君上……君上……”马庭玉很快便被抓了回来,叩头哭诉,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不是臣啊!臣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君上您是了解臣的,臣……臣也就是平日里嘴滑,绝没有买通刺客的胆量啊!”

他说着,指着其他几个臣子,说:“你们……你们也都是朝中的老臣了,怎么能私下买通刺客呢?!”

那几个老臣气得恨不能用眼睛出气儿,说:“是你!是你!分明是你说赵皇子的坏话,说要送赵皇子离开!”

马庭玉振振有词:“我的确也是主张送赵皇子离开的,可是……可是……臣也没有动了买通死士刺客的歪心思啊,这……这实在有失体统,这样的事情,是臣干不出来的!”

“你——”几个臣子没想到会被马庭玉出卖,分明是他一开始撺掇众人,说得绘声绘色,还旁敲侧击,让臣子们用一些旁的法子,这会子竟然指责他们是歪心思了。

“君上!臣冤枉!”

“臣也冤枉啊……”

“臣的刺客还没有动手呢,相约的是三日之后动手!”

“一定是马庭玉!是这个谗臣,他挑唆在先,设计在后!!”

马庭玉也哭起来:“呜呜呜——君上,臣冤枉啊!臣一颗拳拳之心,都是为了君上,平日里连一只蝼蚁都不忍心碾死,更何况是买通刺客这种吓人之事呢?呜呜……君上,臣冤枉,好冤枉啊!”

紫宸殿俨然变成了哈蟆坑,梁苒本就心烦,这会子听着他们如丧考妣的哭嚎,变更是心烦,断喝说:“都住口!”

一下子,哭声、喊冤的声音,瞬间平息下来,谁也不敢再多吭一声。

梁苒的语气仿佛是腊月的寒天:“好啊,既然没有人承认,那便全部打入圄犴死牢,寡人倒要看看,是谁的嘴巴更硬。”

“冤枉——”

“冤枉啊君上!君上饶命啊!”

“君上,臣冤枉,臣冤枉……”

一干人等,包括哭的最凶的马庭玉,全都被虎贲军抓起来,押解着离开紫宸殿,喊冤的声音渐去渐远,慢慢消失不见。

梁苒沉声说:“苏木,你带人继续寻找,扩大寻找的范围,严查上京城的各个出入口。”

“是!”苏木应声。

梁苒对嬴稚说:“嬴卿,便劳烦你去圄犴之中,帮寡人审问审问这几个胆大包天的逆贼!”

“是!”嬴稚应声。

梁苒幽幽的说:“赵悲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便是掘地三尺,也要给寡人找回来。”

苏木与嬴稚再次作礼,齐声说:“敬诺,君上。”

*

货车乘着黑夜,快速的往前行驶,一刻不停留的离开了上京城,一直朝北赶路,这个方向,分明是通往北赵的方向。

简陋的货车十足颠簸,赵悲雪高大的身躯躺在狭窄的缝隙之中,空一声,一只木箱子掉下来,正好砸在赵悲雪的背上,但赵悲雪好似死过去一样,一动不动,毫无知觉。

赶车的骑奴说:“哎,里面好像有东西掉了。”

“放心!”另外一个人笑起来:“那个赵悲雪醒不来的,迷药劲儿大的厉害,你现在便是一刀捅了他,他也不会醒来的。”

车子又赶了一阵,眼看已然到了荒郊野岭,四下无人,货车才渐渐的慢了下来,其中一个人说:“不行了,憋死你阿耶了,得停下车,让老子放泡尿!”

“就你事儿多!”

“走罢,一起去,赶了一路,屁股都要颠碎了,去活动活动!”

那人犹豫:“这不行吧?总要有人盯着这小子。”

“不是与你说了么?不用担心,迷药的劲头浓烈着呢,他绝对醒不过来,走罢走罢。”

随着一阵脚步声离去,两个负责驾车的骑奴驾士全部离开,往草丛深处走去,远处传来似有若无的哈哈笑声,高谈阔论着什么。

沙沙……

等二人离开,货车的箱子突然发出一声轻响,赵悲雪先是手指动了动,很快后背弓起,将落下的箱子顶开。

趴在缝隙中的赵悲雪突然睁开双眼,他的眼目中哪有一点点迷糊,一双三白狼目凛冽寒冷,完全不像是刚刚醒来的样子。

赵悲雪翻身坐起,掸了掸自己的袍子,这衣裳是梁苒送给他的,绝不能弄坏。

沙沙……

又是一声轻响,遮蔽着货车的黑帘子打起来,两个黑衣人站在车外往里看,轻声说:“主子。”

原来是经常与赵悲雪接头的那两个亲信黑衣人。

急躁一些的黑衣人焦急的说:“主子,你没事儿罢?”

赵悲雪微微摇头,看面色并没有受伤。

急躁一些的黑衣人说:“这些刺客,当真是不要命了,卑职这就去一刀宰了他们。”

“不急。”赵悲雪抬起手,阻止了他的行动。

“我倒想知道,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背地里不知是什么人,想要劫持赵悲雪,他们并不着急杀了赵悲雪,显然留着他还有用处。

赵悲雪想到这里,眼神愈发的复杂。其实他进入浴堂殿的时候,便立刻察觉了香炉有问题,焚香之中带着迷药,赵悲雪立刻屏住吐息,没有将迷药吸入,所以他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装作昏厥,倒在地上罢了。

那些骑奴不知赵悲雪是装的,手忙脚乱的将他装车带走,一路上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也不知赵悲雪的亲信一直紧紧尾随着他们。

除了想知晓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想做什么之外,其实赵悲雪还有一个私心……

最近这几日,也不知梁苒怎么了,对赵悲雪的态度忽冷忽热,虽平日里其实梁苒本就是忽冷忽热的,但最近这两天,赵悲雪愈发的觉得梁苒不对劲儿。

赵悲雪想要知晓,梁苒心中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倘或自己突然失踪,突然被绑架,梁苒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在意,会不会着急?

赵悲雪沙哑的吩咐:“不要打草惊蛇。”

“是。”两个黑衣人应声。

赵悲雪稍微迟疑了一下,又说:“大梁宫中现在如何了?”

急躁一些的黑衣人立刻回答:“宫门全都被封锁了,虎贲中郎将苏木带人一个一个的盘查,但他们的动作太慢了,并没有查出所以然来……”

“哦,还有,”急躁一些黑衣人又说:“梁人的小天子抓了几个臣子,那些臣子好似也买通了刺客,但他们一个个都在喊冤枉,说明明是三日之后才动手,还没对主子您下手呢,不是他们做的。”

赵悲雪想听的不是这些,他想听的是梁苒的反应,是不是很着急,是不是很担心?

赵悲雪显然有些不耐烦,“啧”了一声,说:“梁苒呢?他的反应如何?”

急躁一些的黑衣人挠了挠后脑勺,自己方才说的,不都是梁苒的反应么?要求封锁宫门,还扣押了好几个臣子。

那稳重一些的黑衣似乎有些无奈,简练的开口回答:“梁主震怒。”

震怒的意思就是很生气,赵悲雪不耐烦的眼眸突然露出一丝欢喜,自言自语的说:“梁苒是关心我的。”

急躁一些的黑衣人终于明白了过来,瞪了一眼身边稳重的黑衣人,似乎嫌弃他说得太多了,嘟囔说:“主子,那个梁苒便这么好么?叫主子您为了他,都不想回赵地去?”

急躁一些的黑衣人不服气的说“:要我说,他根本便不关心主子您,他的确是震怒了,也就震怒了一下子,第二天还不是巴巴的赶去了圄犴,对那个马——马什么的?嘘寒问暖,关切非常,亲自将他提出了圄犴,还带回了寝殿呢!”

“马庭玉?”赵悲雪说出了一个名字。

“对对,就是他!”急躁一些的黑衣人愤愤不平的说:“买通刺客想要绑架主子您的,其中就有他,听说他还是始作俑者,撺掇着另外几个糊涂的老臣,结果好嘛,梁苒只是关了他一天,第二天一早,便亲自去圄犴把他接了出来,听说带回了紫宸殿,与那个马庭玉在紫宸殿里一整天都没出来,能干什么好事儿?”

“咳……”稳重一些的黑衣人咳嗽一声,似乎是让他别再说了。

急躁的黑衣人还想再说,他是憋不住心思的,刚要开口,对上了赵悲雪阴沉沉的眼目,瞬间什么也不敢说了,轻声嘟囔:“卑职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分虚言。”

赵悲雪的眼白仿佛冬日的白雪,透着一股冰凉,而他的眼青则像是无底的深渊,海中的漩涡,随时都可以将人无情的吞噬。

按照两个黑衣人对主子的了解,主子一定动怒了,而且十足生气。

赵悲雪的骨节嘎巴作响,沙哑的说:“再探。”

“是。”

*

四个私自买通刺客的老臣被关押入圄犴之中,连同马庭玉也没有幸免。

他们入了圄犴,后脚嬴稚便跟了进来,整整审问了他们一日,从白天到黑夜,白日是嬴稚审问,黑夜轮到苏木,两个人连轴转。

四个臣子和马庭玉被审问的憔悴不堪,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想要入睡,却不得入睡,神情恍恍惚惚。

踏踏踏……

随着清晨的日光,梁苒慢悠悠的走入阴暗的圄犴:“审问的如何?有人肯招认了么?”

苏木和嬴稚走上去,苏木为难的说:“回禀君上,这些人嘴硬的很,还请君上再给臣一些宽限,臣定能撬开他们的嘴巴。”

“冤……冤枉……”

“臣……臣……当真是冤……枉的……”

臣子们断断续续的喊,已然没有了昨日的亢奋,一个个蔫头耷拉脑袋。

梁苒眯起眼目,横扫了一眼那五个人。

叮——

【系统功能:耳听八方!(每日可开启特殊功能1次)】

【是否开启“耳听八方”】

【是】

梁苒令苏木和嬴稚足足审问这些人一整夜,其实为的不是撬开他们的嘴巴,而是疲惫他们的意志,经过一整夜的折磨,他们便算是表面还能挺得住,但内心必然已然熬不住。

梁苒当即悄悄打开系统的额外功能,“耳听八方”可不只是能听到很远的声音,很小的声音,还可以听到旁人的心声。

【臣子:不行了,熬不住了……冤枉啊,可冤枉死我了……】

【臣子: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分明三日之后才是动手的日子,是谁先动手了?反而拖累于我!】

【马庭玉:绝不能让君上知晓是我!】

梁苒的目光锁定在马庭玉身上,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

【马庭玉:那些蠢货买通刺客证据确凿,我只是说了几句坏话罢了,君上根本没有我买通刺客的证据,只要再熬一熬,绝对便会放我出去!】

【马庭玉:只要我完成任务,便可得到大皇子的嘉奖,升官发财指日可待了!】

大皇子?梁苒微微有些疑惑,大梁的大皇子乃是晋王梁溪,可是自从梁溪被封为四王之首之后,便没有人再唤他大皇子,平日里都是唤他王爷。

那这个大皇子……

【马庭玉:只要我能帮助大皇子除去赵悲雪这个心头祸患,助力大皇子登上皇位,我便是北赵的功臣!】

多亏了马庭玉积极的心里活动,梁苒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大皇子,并不是大梁的大皇子,而是北赵的大皇子。

绑架走赵悲雪的,竟然是北赵的大皇子,也就是赵悲雪名义上的大哥。

赵悲雪一出生就有天扫星的污名,其他皇子都看不起他,根本不将他放在眼中,没想到身为长子的大皇子竟然把赵悲雪当成了眼中钉。

其实当年提议送赵悲雪来做质子的,就是大皇子本人。大梁与北赵一向交恶,送去大梁做质子,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哪里还有命在?便算是勉强留下一条性命,那也至少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然,令大皇子没想到的是,赵悲雪活得很好,甚至一直活到了今日。

马庭玉乃是大梁人,土生土长的上京人,只不过他贪心不足,一直想要从计部中大夫往上爬,成为上大夫,甚至上卿。他这么多年来搬弄是非,阳奉阴违,可惜口碑越来越差,一直不得升迁,以至于马庭玉开始动起了歪脑筋,被北赵收买,成为一个卖国求荣的细作,暗地里偷偷倒卖消息送给北赵。

这次北赵提出和谈,条件是放归北赵四皇子赵悲雪,北赵的皇帝似乎听说了赵悲雪在大梁的所作所为,又开始对这个不详的儿子另眼相看,觉得如果老四回到北赵,定然能助力北赵强盛,这便招致了大皇子的不满。

大皇子身为长子,却一直不得被封为太子,北赵的皇帝暴虐多疑,连自己的儿子都要怀疑,自然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立储立太子。

大皇子觉得赵悲雪是一块绊脚石,绝不能让他安然无恙的回到北赵,于是便传信给马庭玉,让马庭玉偷偷绑架赵悲雪。

赵悲雪私自离开上京,一定会惹得梁苒不快,他又下落不明,不回北赵,也会招惹被赵皇帝的疑心,大皇子这是想让赵悲雪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梁苒冷笑一声,这个马庭玉自以为很聪敏,挑唆了几个自以为是的两朝元老,想要把黑锅甩给他们,可是马庭玉哪里知晓,他的心理活动实在太丰富了,梁苒将他的心声听的、看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梁苒不动声色,将所有的阴霾压制下去,马庭玉通敌卖国,这可是个重点。

且根据马庭玉丰富的心声得知,北赵大皇子为了亲手解决赵悲雪,铲除这个后顾之忧,已然乔装改扮,偷偷进入大梁的地界。

梁苒心中一动,倒是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倘若能通过马庭玉,抓住那个乔装改扮的北赵大皇子,那么何须打仗?在与北赵和谈之时,便握住了强有力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