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赌场(2 / 2)

沈涅的手指抵着桌面上的数字。

一千万联邦币。

林砚没空想扎卡里怎么出来一趟,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甚至还神情郑重的领着林砚参观赌场。

地下城的形状宛如一个巨大的鸟笼,蝙蝠形状的楼梯设计,信道地板上的流水波浪纹,转过两个走廊,满是人气的热浪涌来。

吵闹声、欢呼声、悲戚声、满脸涨红的精英、兴奋发抖的手腕、拳拳到肉的撕打声,金发荷官面带微笑的发牌。

扎卡里微低头,扶着走廊,看着下面的乱象,面带慈祥的笑意:

“小少爷,你选择哪种游戏方式?”

林砚敏锐的察觉到扎卡里的称呼,他看向扎卡里,声色平静:“我会为你赢得大量金钱。”

扎卡里重新正视林砚,眼前这位小少爷看见这样的乱象并没有恐慌或者兴奋,反倒是依旧平静,眼底还带着些隐隐的厌恶。

扎卡里突然有种荒诞的错觉。

林砚好像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可以为他赢来巨大的金钱。

扎卡里刚想点头,耳返里传来道略微嘶哑和兴奋的声音:“答应他。”

淩晨十二点,伊甸园迎来真正的狂欢。

伊甸园上的人造太阳缓缓从内部打开,花花绿绿的联邦钞票飞扬至整个地下城。

伊甸园不定时的会在淩晨十二点撒一百万联邦钞票,捡了钞票的人必须参加场上的任意赌博。哪怕是自持身份的精英也放下矜持,兴奋的爬在地上开始捡钱。小混混撕碎数额较小的钞票,洒向整个伊甸园。

有人突然带头欢呼:

“伊甸园万岁!”

惊呼声传遍整个伊甸园。

变。态的兴奋、癫狂的乱象。

地面上铺满了花花绿绿的钞票,人影爬在地上,用身体护着钞票,痴痴的笑着:“我的……都是我的……”

金钱堆砌的游戏背景下,

林砚沉在癫狂兴奋的嘈杂音,坚定而又有力量。

林砚在地上捡了张钞票,他安静的站定在桌面旁,等待着乱象结束。

沈涅坐直了身体,他放大了监控的画面。

林砚处于监控的中心,身上沾满了飘飞的花绿钞票,他抬手将钞票挥开,引来一群人争夺。

林砚目不斜视的看着桌面,冷白的手指仅捏着一张张钞票,手背上的青筋微微裸露。

看来他不喜欢钱,也不喜欢这里。

沈涅理智的判断了会,重新靠在沙发上,开始观看林砚的动静。

新手在掷骰子、选大小的游戏只能靠运气,老手却能竖起一双耳朵,听着骰子落地的声音。红着眼睛的一群人视线紧紧盯着桌面上,不断默念着自己选的数字。

“大大大。”

“小小小。”

沈涅好奇的放大了林砚的唇瓣。

唇色很红、薄厚适中,但他没在说话。

沈涅却莫名的又放大了些他的唇瓣。

监控如实播放着桌面上的骰子。

六个六。

林砚赢了。

林砚抿了唇,烦躁的扯了扯衣领,突然抬头,隔着飘飞的金箔,准确的看向监控的方向,冷淡的扫了一眼。

沈涅无意识的松开了手指。

放大的林砚再次变成了人群中的一个。

他慢半拍的想,

怎么赢了游戏,还这么不高兴?

沈涅反应了半响。

直到林砚又赢下一场斗兽的游戏。

他才突然意识到,

林 砚刚才好像是在对他不满。

短暂没了监控外视线的骚/扰,林砚原本冷着的脸缓缓放松了些,他不断游走在赌局周边,停留时间并不超过十分钟,却赢下了大量的筹码。

扎卡里松了口气。

他是个商人,并不想做赔本的买卖。

林砚平静的玩遍赌场里的游戏,最后站在方寸间的拳台下方,他低头对侍者简单说了句话。

扎卡里心脏重重提起。

侍者忠诚又迅速的跑上阶梯,低声和扎卡里说道:“那位先生要挑战zero。”

意象到的事情残酷的发生了。

扎卡里心脏砰砰直跳,耳麦里一时寂静下来,须臾间,耳麦里传来阵嘶哑的笑声,兴奋又温和道:

“他想玩什么,就让他玩什么。”

伊甸园地下拳物的压台人物是zero。

zero从未有过败绩,而打败zero,就能获得千万联邦钞票。赌徒们轻蔑的看向台前清瘦又单薄的东方人身影,呸的一声。

又是个想一飞冲天的。

赌徒们纷纷将筹码移到zero的方向,侍者为难的抱着一堆筹码,他纠结的想放到zero的方向,又想到扎卡里的吩咐,只好面露灰败的将筹码放到这个踢馆的小少爷方向。

其余赌徒嗤笑出声。

“怕不是个愣头青,连zero的大名都没听过。”

“蠢货,等输的一败糊涂吧。”

“一会儿就家破人亡。”

……

侍者低着头不语,终于有人认出他的身份。

“不对,这不是扎卡里身边的侍卫吗?”

“难不成这个东方人拳击很厉害。”

“你别忘了上次扎卡里也是这么做的。”

“好像是,扎卡里不喜欢看赌面双方的筹码差距太大。”

也有少数赌徒稍稍将筹码移到林砚的方向,更多赌徒惊疑不定的望向台面,然而比赛已经开始了。

林砚在囚牢里时,

拳击师傅说过一句话,地下拳击场,拼的是命,而不是技巧。

林砚始终牢记这句话。

明明是血腥和暴力的赌局,伊甸园却极有格调的让拳击手戴上副动物面具。

zero戴着面具,看不清脸型。

林砚同样隔着层面具同zero对视。

哨声刚响,林砚便率先出击,他击打的位置是膝盖,力量极重。只是不小心被林砚拳风擦过,zero就感到阵刺痛,他霎时收起逗弄的心思,正视着眼前的林砚,开始回击。

越是血腥的场面,越能勾起人类的兴奋。

人类总会为自己的兴奋付出些代价。

赌徒们开始欢呼喝彩,被刺激了红眼睛的赌徒们开始将全部筹码放在赌局之中。

zero很强。

林砚恍惚又回到了他当年的成名战。

通缉犯也很强,他不是照样赢了比赛?

血腥、压抑、灯光惶惶下。

赌徒们开始不由分说的计算zero和林砚被击中的次数。

是平手。

一直都是平手。

赌徒们开始欢呼,高声大喊着自己的筹码映射的人名。

方寸之间的高台上满是zero的名字。

持久战后,拳手的疲倦感就冒了出来。

林砚力疲的晃了下身体。

zero条件反射的踹向林砚的膝盖,带起的强劲风力却扑空了。林砚蓦然移动身形,移到zero的身后,迅速的踢向zero的膝盖,手肘强力的勒住zero的脖颈。

短暂窒息间。

赌徒们霎时寂静下来,少数理智的赌徒面色隐隐灰败。

几息间,

zero挣脱开来,霎时踹向林砚的膝盖。

林砚迅速躲过。

颈间大动脉强力压住十几秒后,人类会感觉呼吸不畅。zero也是人类,林砚利用这一弊端,以硬生生挨了zero一拳的代价,蓦然踹向zero的膝盖。

zero膝盖一软,脱力般的双膝跪地。

满堂的倒喝彩中,他突然明白林砚的策略,林砚自刚开始就在一直踹他的膝盖。

zero突然想,他输了。

林砚踩住zero的胸膛,锁/住zero的脖颈,防止zero逃脱。

伊甸园的地下拳场一直有个不成名的规矩。

胜者会脱下自己的面具砸在败者的身上,也会揭开败者的面具,并将止咬器塞/进败者的嘴/里。

这是一种精神层面上耻辱的象征。

林砚快速揭开zero的面具,他看着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孔,平静给zero塞/止咬器。

zero突然反应过来,刻在基因里的本能让他重重的挣扎起来。

林砚蓦然扇了他一巴掌。

zero被扇的晕头转向,还没反应过时,止咬器被暴力的塞/进他的嘴里。

拿着止咬器的那只手瓷白到透亮,因刚才的运动而透着股淡淡的粉意。

灯光惶惶。

zero盯着那只手,重重的滚了下喉结。

林砚不耐烦的垂眸,他脱下面具,随手一抛,砸在zero的身上,微倾的身影将zero罩住,雪白的侧脸上有血迹淌过,径直的坠落,砸在zero脖颈间的红痣。

红痣霎那间变得滚烫。

zero一时失神,呆怔的看向林砚雪白的侧脸、垂下的睫毛和微张的红唇。

他突然意识到,

林砚真的,好漂亮。

金箔纷纷落下,欢呼的人群为林砚加冕。

林砚松开了对zero的箝制,他没什么表情的走了几步,竭力保持着身形的平稳,似乎想到什么,扭头看了一眼zero,声音很淡:

“你最应该的是,尊重你的对手。”

林砚扫过来的那一眼,很淡,却在惶惶灯光下,显得冷然又带有杀气。

zero慢半拍的捂住被林砚踩过的胸膛。

心脏突然跳了两下。

怦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