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一片漆黑,南芝桃深深陷在了冰冷的影子里,余下的感官反而更加明显。
冷冷的触感在她身上游过,仿佛某种冷血动物,带着觅食性、侵略性的隐秘打量。
按在她腿侧的手掌宽大,能贴合她大半的腿肉,一用力,就把她的腿提了起来,身体也随之往上一提。
室友的体型她再清楚不过,半点不像人类男性。
健硕有力的腰胯也夸张,此时充做了她的椅子,支撑住她的身体,才没让她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把椅子并不匹配少女的体型,害得她必须伸开腿,卡住了,才好坐得稳。
等她坐稳了,大手又从她腿上移开,左右合住了她的腰。
椅子是冷冰冰的,她下意识想要向后躲,却又靠上了一个同样冷冰冰的家伙。
脊背抵触着男性起伏的胸廓,胸肌鼓胀却柔软,变成了她的靠垫,充做她的倚靠。
又一双同样宽大、冰冷的手,从这靠垫上施展开,只是她的腰已经被占了,第二双手只好另寻他处。
毫无温度的手指由后支开了她的手臂,卡进了她的腋下和身侧,牢牢箍着她。
一前一后,两个同样体型的诡,人类少女进退两难。
南芝桃的脑子仍旧迟滞,她没来得及反应,影子三两下动作,就把她卡住、抵住了。
她缓缓回过神,想起刚刚的对话和位置,她的纪酒应当是在她身后。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南芝桃下意识侧目,想要去寻身后的诡。
身后的男诡隐隐压了下来,因为她感受到了擦过脸颊的气流,和模仿人类的若有若无的呼吸。
随即,不等她眨眼,那呼吸一下贴到了她的脸上,不带温度的嘴唇触上她的嘴角,落下一个冰冷的亲吻,隐隐要碾开她的唇齿。
南芝桃一下子就抓住了。
“你不是纪酒。”
她的室友不会偷偷亲她。
她手肘立时向后一顶,不知道打到哪里,只听见一声闷哼。
当然不是出于疼痛和受伤,而是那种受虐癖好的爽快。
南芝桃立刻意识到,打祂并没有用。
这家伙和她家里的影子一模一样,癖好竟也相同,换言之,打祂只能让祂爽。
她动了动嘴唇,想要用语言攻击祂。
可恶的家伙却抓住了她的手,捉起来,凑上去,冰冷的嘴唇贴着她的手指,又亲吻她的手心,感谢她赐予的疼痛。
“不对,是纪原。”祂出声纠正她口中的名字。
南芝桃不理,抽回手又抬起来,这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去。
她发现自己有点崩溃,想要打祂却又怕祂爽。
她恨恨又愤愤地收回了手:“你是故意引我来的,你,还有那条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身后的影子抱起了她的身体,她的力气变回了普通人类的水平,挣扎无果,被祂轻松调转了个方向,坐到祂腿上。
南芝桃听见这自称纪原的家伙道:“大概是,想和你一起坐牢。”
她没忍住,挥手一巴掌,只听一声清亮的脆响,还有男诡闷声的笑。
再一眨眼,四周的影子和黑暗都消失了,她从影子里出来了,位置却不在走廊上,而是到了一处陌生的房间。
应该说牢房。
视野恢复,南芝桃没管面前的家伙,转身去找她的室友,可是房间里并没有第三人的身影,纪酒不见了。
只有她面前的男诡,黑头发、红眼睛,和纪酒完全一致,似笑非笑、尤其愉快地看着她。
刚刚还是两个人,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人。
南芝桃搞不懂这些诡的存在状态,只能问祂:“纪酒呢?”
“你又说错了。”面前的囚犯眯了眯猩红的眼睛,“是纪原。”
祂的手还箍在她腰间,南芝桃清晰感受到力道一下收紧,又一下放松,听见祂又说。
“不过你真的想叫我纪酒也可以,毕竟相熟的人确实会取个爱称。”猩红眼睛的家伙咧开嘴角,笑着看她。
半长的黑发随意耷拉在后颈和颈侧,额前过长的刘海虚掩住了眼睛,有些危险难测,却也显得格外欠调教。
南芝桃用力地按捺下巴掌。
她还没摸清楚,纪酒和纪原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对着这张熟悉的脸:“谁和你相熟,你没有自己的形象吗?顶着别人的脸坑蒙拐骗。”
“别人?”纪原仍旧笑眯眯,“好室友,你好像弄错了什么,这就是我的脸,我只是拜托朋友收回了遗落在外的碎片。”
祂怕她没听明白似的,又特意说道:“噢,就是你口中的那条狗,我猜他去到你的住处,肯定没和你打招呼。”
“我想想,他还夸我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保姆、好保安……”说着,祂箍住了少女的腰,不容她后退,猩红的眼睛愈发凑近了她,“是这样吗,室友?”
祂仿佛要冲她讨薪,讨要当了这么久劳力的薪水。
黑发少女毫不心虚,微微颔首:“你住我的地方,当然得支付一点代价。”
身前的男诡没生气,祂收回一只手摸了摸下巴,好像思考了一下,随即笑容不变:“你说得对。”
祂的雇主丝毫不打算支付薪水,却想要撺掇祂越狱:“死刑犯也是你的受虐癖吗,你就这么喜欢在这里坐牢?”
男诡的手再度放到了她腰上,紧紧抓着她,仍旧笑吟吟。
“是的,这里待遇很好,出去了多没意思,除非——”祂故意拉长了声音,听见人类少女的呼
吸滞留了一瞬,祂挑了挑嘴角,才把话继续说下去。
“除非出去了会有一个好室友,天天陪我玩游戏。”祂咬重了每句话的最后三个字,貌似开出了带她越狱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