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程嘉束心平气和(2 / 2)

祈瑱恼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还得捏着鼻子替她收拾首尾,扫去杨得旺几人的踪迹,总不能再叫旁人查到这几人身上,把程嘉束牵连进来。

只是这口气到底咽不下。他又不能找程嘉束和彦哥的麻烦。明知程嘉束跟娘家不对付,还是找了人,寻了程沣年几个错处,狠狠参了他几本,才算出了口心头恶气。

到后面也就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裴夫人,又由着裴夫人接济了裴家舅舅许多财物。只是同样的话却糊弄不了祈荟年,祈瑱也只有将真实情况告诉了她。

祈荟年闻得竟然是程嘉束将自己大舅家害得如此地步,勃然色变。

她纵然不喜裴家,那也是她舅家,也不能就眼见弟媳如此折辱亲舅舅。况且裴家也是皇帝潜邸时期的旧臣了,裴家当年被流放,亦是忠于陛下的履历,陛下登基,自然少不了给裴家好处。

如今裴家名声大损,两三代之内都难再有翻身的可能,朝中便少了一家姻亲互相扶持。虽然如今还有裴家二舅在地方任职,但是大舅在京,二舅在外,二兄弟互为犄角,本就是早就定好的,如今大舅家眼见着败落了,二舅在地方,也少了有力支援,以后仕途也势必艰难许多。整个裴家,毁于程氏之手,也叫弟弟失了个姻亲助力。怎么不叫祈荟年怒火中烧?

她忍不住跟祈瑱抱怨:“程氏她一个妇道人家,行事怎么如此狂悖无状?便是彦哥儿受了委屈,可毕竟没有出事,你为了她,连母亲都关进了佛堂了,舅舅家官职也降了,还待如何?”

同样的话祈瑱自己也跟程嘉束说过,只此时再从祈荟年口中听到这话,祈瑱便莫名觉得十分不中听。

他那样机智果敢,有勇有谋的孩子,全京城再找不出第二个出来,若真出事,谁能赔得起?大舅舅如此行事,莫不是是存心要他祈家绝嗣?他下手谋害他唯一的嫡子时,又可曾顾念过舅甥情份?

到底是自家大姐,祈瑱听她抱怨,不置一词。

祈荟年犹自说道:“她一个晚辈,真不知谁给的胆子,叫她如此忤逆长辈!行事又如此歹毒下作,哪里有一点点妇道人家该有的模样!她在别院住了那些年,若不是你怜惜,将她接回来,她程氏还在那荒山野岭里窝着呢。我以前还觉得她贤惠大度,没想到看走了眼,竟然也是个一朝得志,便猖狂起来的性子。

不是我说,阿瑱你也太纵着她,竟然由着她胡来。虽说以前家里头叫她受了些委屈,可是妇人嫁到婆家,哪个不受些委屈?我嫁到安国公府,瞧着风光体面,可那一大家子人多嘴杂的,一堆婶娘伯娘的,难道受的闲气就少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又有谁似她那么张狂,敢这样算计亲眷长辈的?

她如此行事,就不怕你再将她移到别院去么?可见还是仗着你心存愧疚,便恣意妄为!你实在是该杀一杀她的性子了,不然长此以往,由着她这般行事,还能了得!”

程嘉束如此作为,祈瑱亦是恼火,但听着长姐如此长篇大论地抱怨她,却是心中不悦。

他实在不想再听长姐如此贬低程嘉束,便叹了口气,说:“束娘是想与我和离的,是我不许。”

祈荟年错愕道:“什么?”

祈瑱说:“彦哥儿出事那回,束娘便要带彦哥儿走。若非我及时拦下她母子,想来她早带彦哥儿远走高飞了。”

祈荟年惊道:“怎的没有听你提起?”

祈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祈荟年却又迟疑着问:“她,她该不会是在外头有人了吧?否则好好儿的,她一个妇人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她毕竟在别院住那些年……”

不待她说完,祈瑱便疾声打断了她的话:“没有”,随即补充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说他早将她在别院十年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就束娘那样的人,心高气傲,寻常人也难入她的眼。她连他都瞧不上,还能看得上谁。

祈荟年闭口不谈这个,却还是想不通:“她是疯了不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正经侯夫人不当,要带孩子走?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能去哪里?”

祈瑱想着那时搜出来的户牒路引,还有那整整齐齐缝满金叶子的背甲,这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准备好的,显见程嘉束对于带着孩子离开祈家一事早有准备。

纵使已经过去许久,回想起来祈瑱依然一阵糟心。

祈荟年越说越气:“自她嫁到祈家,我祈家是缺她吃还是缺她穿了?便是家里头从前冷待过她,可一个妇道人家,说走便走,这是谁给她的胆子?”

裴夫人克扣璞园生活用度一事,并不是多光彩的事,祈瑱之前也并未给自家大姐说过。如今见她这般说,不禁也是不自在。他到底不想大姐苛责程嘉束,只好道:“束娘在别院那几年,我多在外头领兵,于家中之事不上心,后来才知道,母亲并未往别院送过用度。束娘都是用自己的嫁妆。”

祈荟年一时语塞,想想自己母亲的为人处事,也是没法替她辩解。

只是还免不了嘟囔:“便是如此,彦哥儿是咱们祈家人,怎么能教她带走?也不想想,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能去到哪里?又要靠什么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