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跟妻子做过了。
等乔允南安置好小姑娘,哄着对方在主卧睡着后。两个人成年的、欲望翻涌的男人便再也控制不住骨缝中钻出的烈火了。
缠绵的一吻后,乔允南极其露骨地抚摸青年的嘴唇、肩胛、腰身、臀部,漂亮的腕线随着胸腔中的呼吸起伏在肌理美好的身躯上。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去次卧,男人发尾的皮筋早已不知道落进了哪个缝隙之中了,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幽幽的小灯,浅橙的光线宛若蜂蜜的色泽,浓郁、晦暗,覆盖在青年肌理优越的身体上,宛若蜂蜜羊乳一般,两人口齿生津。
卷发的男人慢条斯理地于丈夫的颈侧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他的姿态耐心极了,恍若轻呷杯盏中的羊乳一般,一口、一口,喉结微动,仿佛真的在吃奶一般。
江让哪受得了他这样,靠在墙壁边的腿弯与脊骨都在止不住地发颤。
青年忍不住咬牙,头颅受不住的微微仰起,额间流淌的细汗宛若滑落坠入水中的珍珠一般。
而乔允南呢?
乔允南反倒轻轻哼笑一声,男人的手骨很冷,现下却也被青年身上炽烈的焰火染得温热了几分,他轻轻捧住江让混沌英俊的脸颊,伸出猩红的舌头,一寸寸舔上爱人汗津津发潮的脸颊。
仿若花蛇捕猎一般。
江让已经被他撩拨得浑身松软,但青年好歹还是有几分理智在的,喉头鼓动,欲望浓重的声音低低道:“允南,别在这儿,我们去侧卧,不然孩子起夜看到了不好……唔……”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闻言也只是更重些地吸吮丈夫的舌头,手骨更是愈发不安分地覆上青年的胸口。
他比谁都了解爱人的敏感处。
混混沌沌之间,江让已经背脊着地了,手上无力地按扶在恒温的地板上,手肘哆嗦着,皮肤潮红迭起,像是朵颤颤巍巍被授粉的花苞。
他恍惚地看着身上褪去衣衫、宛若海妖的妻子,整个人受刺激似地发抖。
“老公……”
美丽的妻子扣住了青年的手腕,居高临下、轻轻幽幽地俯身道:“你爱我吗?”
江让几乎喘不过气,他全然沉溺进妻子那双深海般的眸中,此时的他什么也拒绝不了,只能任由自己成为祭台上的祭品,被对方绞缠住全身,彻底与逐渐漫上的欲望海潮融为一体。
“爱……”青年失神地喘着气,浑身痉挛,抖着嗓音如此道。
乔允南这才像是有些愉悦了一般,可他却仍然不能够全然满足,于是,他悄然地、附身于丈夫潮热的耳畔,近乎呢喃地低笑道:“是吗?”
“那老公,你吃掉我好不好。”
男人微微抬头,情态糜烂地掀开自己一侧厚重的长发,露出鸢尾花与一畔莹白的长颈。
他托住青年的头颅,令对方锋锐的齿尖靠近自己的脖颈,近乎轻哄道:“往这里咬。”
“不是想欺负我吗?”乔允南绽开一个几近病态的笑:“我是属于你的,想怎么玩都行。”
江让被他刺激得双目赤红,喉头不断蠕动,仿若不注意吞下了条扭动的蛇一般。
“忍不住了吗?”男人微笑,典雅的面颊仿若被碾碎的胭脂粉,糜烂到猩红,他沙哑地含情道:“那就请你,尽情享用吧。”
青年再也受不住了,他连喉头的唾液都来不及吞咽下去,便迫不及待地失控凑上去,在妻子的脖颈两侧留下痕迹深重的牙印。
乔允南的笑意愈发夸张,他幽幽拍着丈夫哆嗦的身躯,唇畔的笑意温柔浅浅,动作却愈发如暴雨簌簌而下。
江让有几个瞬间甚至恍惚到以为自己还在诺亚的身下。
两人仿若原始交尾的花蛇一般,分不清彼此,只余下浅色的毒液缠在彼此的躯体上,糜烂至极。
“咚咚——”
江让浑身一绷,他下意识地起身,有力的肌理堆砌起一个性感的弧度,青年余情未消,嗓音沙哑而疑惑道:“ 老婆,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乔允南的头颅低垂着,令人全然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他的声音近乎温柔:“没有啊,怎么会有什么声音呢?老公,你是不是听错了?”
说着,他愈发下流地按着青年唇上轻吻、肢体重磨着。
江让又被他弄得失了神,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追究。
只是,恍惚之间,他似乎又听到了那道低低的、逼仄的咚咚声。
像是……像是从地底钻上来的一般。
青年没有继续多想,毕竟,怎么可能呢?
镜头慢慢切换,暖橙暧昧的灯光逐渐化作逼仄灰暗地下室中阴白的暗灯。
地下室并不宽敞,上下的高度也不过是个成年男人的正常身高。
长长的铁链被焊死在实心的铁柱上,脏污的地面上半蹲着一个骨瘦如柴、形容古怪的青年。
青年瘦削到近乎脱相的面颊微微凹陷,他的皮肤是近乎阴惨的、不见天日的死白,眼眶下的青黑令他看上去有几分神经质的病态。
他死死仰着头,凄厉猩红的眼眸盯着颅顶如镜面般的另一个世界。
激情的、香艳的、令他近乎失去理智的另一个世界。
陈沐白在这里呆了已经快有一个月了,他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些堪称地狱的日子。
没有热食、没有床榻、没有干净的水源、没有声音、没有人与他交流,他像条弃犬一般,被锁在这间阴仄的地下室,就这么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每一天、不,是每一分、每一秒,他恨不得化作厉鬼,上去将那个男人大卸八块。
刚被囚禁的那段时间,但凡看见有人来到这栋别墅,他都会疯狂地敲击顶板,试图求救。
可没有人来救他。
所有人都因为乔允南的只言片语,将他们所听到的、他拼尽全力发出的声音给忽略掉。
连他的妹妹也一样。
陈沐白从一开始勉强冷静到逐渐疯癫,从自言自语到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抹等待往生的幽魂。
可即便是幽魂,他也仍旧在求救着,仿佛求救已然成为了他刻入骨髓的本能。
求求你们,救救我——
求求你们,看我一眼——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我在你们的脚下,看一眼、看一眼啊——
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就像乔允南说的那样,他只能缩在这间狭小的地下室内,等待成为一捧稀烂的骨灰。
陈沐白开始变得安静、呆滞,仿若失去灵魂的偶人。
直到前两日,江让回来了。
江让永远不会知道,在他方才踏上别墅客厅的地板时,地下室中的青年发出了怎样凄厉、渴望的哀求。
他跪着、哭着乞求他的主人带他离开这里,江让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恍若青年脚下的一抹无声无息的倒影。
和别人一样,江让也没有发现他。
是啊,谁会想到,他们的脚下,竟然住着一个被囚禁到近乎精神失常的人呢?
如果说,从前只是精神与身体上的折磨,而今天,目睹了从小养大的妹妹对罪犯露出亲近笑容、目睹那几如一家三口温馨用餐模样的他,整个人险些彻底疯掉。
他尖叫、嘶吼、用头颅、身体去撞墙。
没有反应、没有人有任何反应。
陈沐白一瞬间甚至是恨的,他恨妹妹为什么发现不了他,恨江让为什么不肯仔细去调查他的去处。
可他恨来恨去,最终却在无意间与江让对视的目光中,颤颤抖抖的in了。
陈沐白跪坐在地上,乱糟糟的、稍稍长长的头发搭在额前,像是一簇簇丛生的阴森水草,青年嘴唇苍白到失色,看上去像是一具快要死去的尸体。
他就这样仰头看着,看着江让被那个肖似他的男人压在地上干的面色近痴,涎水四溢。
慢慢的,他好像也痴了。
陈沐白愣愣的、木木、鬼使神差地起身。
被压在地板上的江先生真的很美,不是柔弱的、弱柳扶风的、或是过分英朗的美,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坦白面对欲望的,令人口齿生津、恨不得舔遍他全身的美。
江让是陈沐白的性启蒙。
青年颤抖着抬手,银白的锁链跟随着的他瘦弱的腕骨,一寸寸攀越着,覆盖上玻璃面上江先生英俊潮红的面颊。
胸腔中鼓噪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如鼓点、如嘲哳的丝弦。
陈沐白抖着唇、红着眼,慢慢踮起脚尖,像是上吊一般地仰起头颅,隔着那层玻璃砖瓦,一寸寸吻上江让情动的唇。
唇齿蠕动,陈沐白越吻越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降低他心底、精神、肉体上的些许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