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妖孽美人[重生] 陈往昔 5320 字 1个月前

柳若很没好气地道:“刚才不是看了吗?”

辛铭无奈:“就看了不到两秒,还只看到辛瑷亲他,挡住他脸了,接着望远镜就被你抢走了。”

柳若道:“看两秒还不够吗?”

辛铭哀怨:“关键我也没看到他啊。”

辛恩则在一旁邀功:“我说了吧,傅西泽肯定会送辛瑷回来的,就是,你俩快点,辛瑷快上来了。”

然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眼客厅,见到宝贝儿子,语调干吧,“辛瑷已经上来了。”

辛铭、柳若俱是一愣,又齐齐转身看向辛瑷。

辛瑷拎着便当袋伫立在客厅明亮发白的灯光里,呆呆地看向他姥姥姥爷,他姥姥……手里拿着个望远镜。

似乎是觉得大半夜拿望远镜看人很不正常,柳若当即把望远镜塞给家里老头子。

辛铭捏着终于舍得给他的望远镜,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额角。

辛瑷:“……”

也没听说家里之前有望远镜啊。

所以,你们特意买望远镜看傅西泽。

辛恩也觉得这场面有些神奇,但是吧,家里宝贝谈恋爱,大家多多少少会关心,她爸妈也会想着看看傅西泽,辛恩是个孝顺的小孩儿,她料定傅西泽会送辛瑷回来,早上饭桌上又打听到辛瑷回家的时间,就……提前蹲着呗……

好吧,奇奇怪怪的大人。

智商全用在一些奇怪的地方。

柳若看到辛瑷,却是大大方方打招呼:“辛瑷回来了。”

辛瑷回魂,应:“嗯,刚回。”

柳若接着询问:“小傅送你回来的。”

辛瑷点头:“对。”

柳若活了快七十年,已经很通透了,这种小场面,她脸不红心不跳,当即反问了起来:“怎么不把小傅叫上来喝杯茶再走,也省得姥姥姥爷特意杵在阳台看他。”

辛瑷:“……”

竟无法反驳。

辛瑷只好解释:“刚谈几个月,他也不太好意思,明年我肯定把他带回家。”

柳若道:“这就成,姥姥等着看看你男朋友。”

辛瑷浅浅一笑。

柳若又把阳台的地方让给他:“要在阳台跟你男朋友说一声对吧,过来过来。”

辛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来到阳台边,探出脑袋,朝傅西泽招手,示意他到家了:“我到家了。”

傅西泽一直等在楼下,他得等辛瑷安全到家再走。

他也问过辛瑷他姥姥姥爷家所在的楼层,六楼,辛瑷上楼之后,他一直在关注这一层,傅西泽眼尖、耳朵也尖,六楼又亮着灯,他便隐隐看到六楼有人拿望远镜看他这个方向,还各种聊他,冬夜又寂静,六楼并不遥远……

对方看得大大方方聊得也大大方方,他也不好说什么,都是辛瑷长辈。

再就是,大半夜,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吧。

随便吧,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想看就看呗,就是……不该亲辛瑷的。

也没多大事儿,那么远,看不到具体。

当着长辈亲一亲,问题不大。

好吧,问题还是很大,那两位都是退休干部。

他当着两位退休干部的面和他俩的外孙勾勾搭搭。

天要亡我。

傅西泽略微等了一下,便等到辛瑷从那个阳台探出脑袋,又朝他挥手:“我到家了。”

声音很清晰。

傅西泽便朝他挥了挥手,高声道别:“走了啊。”

传回来的声音也很清晰,柳若和辛铭又是一愣,两口子对视一眼,小伙子年纪轻轻,只会比他们这种老人听得更清。

六楼也毫无隐私。

傅西泽已然大步离开,前去赶高铁。

柳若多少有点尴尬,倒也不是对辛瑷,是对傅西泽,亲外孙呢,有啥好尴尬的,但尴尬也是明年的事儿,明年指不定都忘了,她见辛瑷跟傅西泽打过招呼,便顺势接过外孙手里的便当袋,打算拿去洗,拖延不了一点儿,非常讨厌那种拿回家不洗沤得发臭甚至发霉的情况。

辛瑷道:“已经洗好了,不用管。”

柳若诧异地打开便当袋,看到了瓶洗洁精,柳若拿出来,笑呵呵道:“还给姥姥买了瓶洗洁精。”

辛瑷一怔,好像早上傅西泽把保温桶洗好就顺势把那瓶洗洁精塞进了便当袋,后来辛瑷也忘了这回事。

柳若看着洗得干净铮亮的保温桶,夸道:“是个好孩子。”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辛瑷不会干这种家务活,觉得浪费时间,但傅西泽显然又爱干净又细心,特意买了洗洁精把保温桶洗得干干净净才还回来。

柳若虽然觉得闺女和外孙没遗传到自己也挺好,不用吃苦,但对像自己这样爱干净有条理的人,始终抱有好感。

*

辛瑷觉得今晚的场面多少有点尴尬,但都是长辈,也是出于对他的关怀,他是辛家唯一的小孩儿,姥姥姥爷爸爸妈妈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他谈恋爱,是大事儿,家人肯定是要相看相看的。

这并非恶意,辛瑷也没太在意,只和家人随意聊了几句便去洗澡睡觉,时间不早了,家里老人作息非常稳定,他不好因为自己影响到家人休息。

洗完澡,辛瑷回卧室打算画画,然后,便收到了今天上午和傅西泽在世纪钟前拍的那张照片。

倒不是那位街拍博主发给他,他根本没加对方的联系方式,傅西泽加的。

是许尤把照片发了过来——

“你上热搜了,还连上两条,大家都在聊这事儿。【热搜截图】。”

“再就是,原来傅西泽拍照要修图的吗哈哈哈哈哈我笑死。【照片】”

“现在我加的群都在聊这事儿,太子妃包袱好重哦帅成他那样居然还要修图我他妈笑不活了。”

辛瑷看了一下热搜词条——

#这真的需要修图吗#

#头像大户他回来了#

辛瑷回复发小:“我去看看。”

许尤知道他刚上线,大大方方道:“去吧去吧,真的怪好玩的,傅西泽竟然这样。”

辛瑷打开微博去看了一下,那位街拍博主本身是个流量颇大的博主,他绘声绘色描述起了他今天出门要街拍的场景:“今天上午拿着相机在海河那边逛,看到个帅哥我立马冲上去要街拍,帅哥不太乐意,说真的我一开始以为他纯高冷不理人,他的同伴说了声‘不好意思’我再度惊为天人,今天帅哥扎堆啊,我只好去要他同伴的照片,帅哥立马阴恻恻地盯着我,盯得我心底发毛,我机智地询问要不要拍合照,他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大帅哥可逗了,他把我当工具人使让我把世纪钟拍进去,没办法,我一街拍博主原地改行拍带地标的旅游风景照,接着他还问我会修图吗,我连忙说不用修(这么帅根本不用修),帅哥很嫌弃,不会修图要你何用,拍完之后,他再三强调要修,完了只修自己不修同伴,我当时心想,这年头帅哥好心机啊,专门修自己不修同伴,比美拉踩嘛,完了一问,大帅哥觉得自己长得太普了和同伴不太登对,要修一下才相配。我来问问大家,这真的需要修图吗?照片原图直出,没修,修不了一点儿,修一点儿都是破坏帅哥美感。(照片发布已征得对方同意)【照片】”

这条微博很热,评论转发一堆——

“好帅啊卧槽,两个都超帅,而且氛围感拉满,一看就在热恋。”

“天呐这是情侣吗这也太配了。”

“这确实就是旅游风景照,但两个大帅哥愣是凭颜拍成了时尚大片。”

“还拿了一束浅紫色郁金香,一身黑的酷哥配浅紫郁金香,这也太会了。”

“帅成这样他居然觉得自己普,这年头普通人标准也太高了。”

“咦,怎么回事,长发帅哥不就是我的头像吗?”

“啊啊啊啊头像大户他回来了。”

“博主回复:天呐,我说我当时看到他本人怎么感觉有点眼熟,确实是他,叫辛瑷好像,我周边很多人用过他的头像,一时没想起来。”

这是2014年的微博,全网无竞品,活人非常多,流量巨大,路人帅哥也更吸引眼球,更何况一口气还来了两个。

那位街拍大哥本身就是大博主,他把所见所闻描述得绘声绘色,天津人又自带相声技能,总之博主描述得特别搞笑,大家当段子似的听了听也觉得好玩,再加上照片里两人颜好又年轻,站一起属实登对。

辛瑷本身也有点人气吧,他当年在网上红过一把,他算是头像大户,高一那会儿许尤给他拍的男高氛围感照片很多人拿去当头像,全网都在传,虽说压根不知道这是谁但也不妨碍使用,反正q空间转的都是他的照片,不过后来还是扒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主要他高中已经有了专属贴吧,很多人知道他。

再就是,高一那会儿他去云南写生,因为是心血来潮,突然决定去的,他上完课找他妈妈帮忙请到假,就拖着行李箱飞去昆明,丽江太冷他根本没带厚衣服他画具又多实在懒得再去买衣服,就把在校期间穿的校服外套掏出来穿,当时被拍到了,又被问是在这边写生,再加上他的颜以及本身作为头像大户的人气,上了回热搜,#穿校服去写生#。

代价是,他从云南回来,在国旗下做检讨。

说起来,这次检讨还和傅西泽有点关系。

他的检讨内容,偷的是傅西泽的。

辛瑷返校之后便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让写检讨,并且在国旗下当着全校的师生的面做检讨。

他进到办公室就看到杵在一旁的傅西泽,傅西泽正在被他们班的班主任念叨:“傅西泽,你别不把高考当回事,很快就考了,天天睡觉,不学习,这怎么行?傅西泽,你底子非常好,数理化你不看错题就是满分,你只要稍微学一点语文政治历史,你排名就不会这么低,这么好的数理化校排居然三百多名,历史居然不及格,你不觉得很可惜吗,你上课别睡觉认真听下讲学一学,你高二就能分到更好的班,到时候冲刺一下清北不成问题……”

傅西泽被叫办公室也是懒洋洋的一一副困倦得不行没听进去的样子。

他班主任对他很绝望,嗓音都高了八度:“你说话啊。”

傅西泽终于开口了,他选择反驳那句“很快就考了”,他慢悠悠道:“高考高三才考,我现在才高一。”

班主任心梗:“……”

辛瑷“噗嗤”一笑。

傅西泽听到笑声,转头看他。

班主任给气得不轻,顶级数理化+稀碎的文科,天天上课睡觉,从不学习,也不写作业,明明稍微学一下就有更好的未来,完了本人一点都不急,“高考高三才考,我现在才高一”,这说的是人话吗,班主任感觉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朝他挥了挥手:“回去吧回去吧。”

傅西泽礼貌地回了一句“谢谢老师”,转身回教室。

路过辛瑷,辛瑷突然开口,对他说:“我偷了啊。”

傅西泽茫然不解:“什么?!”

辛瑷清浅一笑:“高考高三才考,我现在才高一。”

傅西泽很是随意:“随意。”

辛瑷想到这些趣事,去戳傅西泽:“你还记得高一,我偷了你的那句话去做检讨吗?”

傅西泽已经上了高铁上,他回:“记得。”

傅西泽早就忘了为什么会被叫去办公室,高中生被叫去办公室是常事儿,他也忘了老师对他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高一的他,始终觉得高考是很遥远的事儿,他才高一啊,为什么要操心高三的事,这也太杞人忧天了,天天担心自己三年后,他实在想不了那么远。

大概出于这种心境,对各种念叨“高考”的老师,他回了一句:“高考高三才考,我现在才高一。”

“噗嗤”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

傅西泽下意识地转头,看到一身校服满脸笑意的辛瑷,这人穿着这套校服飞去云南写生,还上了回热搜,事情闹得有点大,他请的是病假,听说要去国旗下做检讨了。

辛瑷言笑晏晏地看他:“我偷了啊。”

傅西泽沉溺于他的笑容,有些人单笑起来都让人觉得或许生命本身就是纯真美好的,辛瑷有那样好看的脸,也有那样灿烂的笑容,也从不介意像陌生人展示他美好的一面,他不解地询问:“什么?!”

辛瑷优哉游哉:“高考高三才考,我现在才高一。”

傅西泽不觉得这话有什么版权:“随意。”

然后,傅西泽就知道他所谓的“我偷了啊”是什么意思。

周一,升国旗,唱国歌。

辛瑷在国旗下做检讨:“对于我翘课去云南写生的事儿,我想说的是……”

“高考高三才考,我现在才高一。”

“谢谢大家。”

一字一句,字正腔圆。

全校哄笑。

掌声如潮。

周边起哄声口哨声不断。

无数学子为辛瑷这份检讨欢呼。

辛瑷像是得胜归来的王,无比骄傲地下了检讨台。

周边学生都在朝他吹口哨,又各种夸:“辛瑷,牛逼。”

傅西泽站在队伍末尾,远远望着他,跟着徐徐笑开。

辛瑷被人群簇拥着下台,又透过人群望向傅西泽,他朝他眨了眨左眼,抛了个Wink。

我偷了啊。

傅西泽呆在原地,那一秒心脏是空的。

傅西泽当时不觉得这有什么,那时候的辛瑷意气风发,人见人爱。

现在回想起这一幕,傅西泽会想,你确实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