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前台小姐挂断座机电话,态度礼貌又热情对她说:“顾总晚上的行程在麟玥山庄。”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问了出来,顾袅反而怔了下:“谢谢。”
“不客气。”
等她彻底走出了旋转门,身旁的人震惊于她的大胆:“谁啊?你敢把顾总的行程随便说,明天不来上班了?”
前台小姐低声回:“是顾袅。”
闻言,身边同事倒吸一口气,却不是因为她的明星身份震惊。
只有顾氏集团内部员工才知道的秘闻,前些天几乎震惊全球的假死风波里,被议论最多的话题就是男人没有成家,无妻无子,那巨额遗产究竟会继承给谁。
如果说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那她应该拥有男人的全部。
差一点,刚才出现的人就是他们这栋大楼的女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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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玥山庄位于燕城北郊的一座山的半山腰上,可以算是一栋完全私人,不对外营业的高档会所。
顾袅不知道他
晚上的应酬具体是几点,从顾氏集团总部出来之后就打车过来了,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坐得她头晕恶心。
她发现自从怀孕之后,她连坐车稍微久一点都会觉得难受,更别说飞机一类的交通工具。
山庄大门和装修低调奢华,内里富丽堂皇,水晶吊灯灯火通明。
这种私密性高的地方,很快就有人上来拦住了她,不让她进。
顾袅强忍住那阵眩晕感,脸色有些发白:“我找顾宴朝。”
前厅经理显然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敢直呼男人大名,态度瞬间恭敬至极。
“顾总人还没到,要不您先稍等一会儿?”
顾袅点点头,在大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想到什么,出声叫住一个经过的女侍者。
她拧着眉,礼貌问:“抱歉,请问可以给我一杯温水吗?”
“可以的女士,您稍等。”
女侍者很快给她端来了水,顾袅从包里翻出随身带着的药片,艰难吞咽了下去。
也许是最近情绪波动太大,她的小腹总能感觉到隐隐作痛,每天必须要按时吃保胎药。
不知道是服药还是怀孕的缘故,她也变得格外嗜睡,根本抵抗不住的困意。
这家私人山庄的沙发很柔软舒适,顾袅只是靠在那里没一会儿,眼皮就变得沉重起来,意识逐渐模糊不清。
不远处,一道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山庄老板注意到男人脚步停住,顺着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大厅沙发上窝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女人穿着羽绒服,看起来和美艳优雅都不沾边,反而显得有些臃肿朴素。
穿着一双平底鞋,歪靠在那里,散落着的黑色长发完全遮挡住了侧脸,也看不清美丑。
“顾总?”
男人转身,只丢下一句:“把灯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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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袅睡醒时,发现原本灯火通明的大厅灯光竟然都灭了,只留了几盏昏暗的壁灯,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和人影都没有。
她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机,发现竟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她睡了三个小时。
温暖又昏暗的环境里,难怪睡了那么久。
女侍者小心翼翼地说:“女士,今天的客人已经都离开了。”
顾袅把身上披着的毯子还给她,感激又歉疚:“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女侍者神色惶恐:“您太客气了,没关系的。”
等她出去了,大厅里的水晶吊灯才重新亮起,恢复了光亮。
所有躲在休息室里的员工这才敢走出来,探头张望:“走了?”
“嗯。”
有人撇撇嘴,忍不住小声嘀咕:“有钱人真够奇怪的。”
明明把人叫醒,回家睡不就好了。
刚才就连山庄的正门入口都被暂时封闭,整整三个多小时,禁止进出,避免弄出噪音来。
大堂的灯光全部熄灭,所有员工被迫休息,就为让沙发上的人睡觉。
他们都瞧见了,男人的动作,分明是想去弯腰把人抱起,可不知为何,手在半空停住了。
没有进去应酬,只是站在沙发旁边看了她许久。
等到最后也没把人抱起来,只是向他们要来了一条毯子,盖到了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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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夜色朦胧,薄雾笼罩。
顾袅走出大门的一刹那,冷风立刻扑了上来,吹得她瑟缩了下,不觉裹紧领口。
穿着制服的保安走过来,礼貌询问她:“小姐,需要帮您叫车吗?”
这里是半山腰,不好打车回去。
顾袅刚想点头,就望见不远处侧门那里有一行人,有男有女,最前面被簇拥的身影挺括显眼。
她愣了下,本以为他已经走了。
很快,那辆黑色迈巴赫驶到她面前停下。
后排车窗降下,露出男人冷峻的脸,路灯的光从他的眉骨镀至鼻梁,冷清立体,俊美分明,漆黑锋利的眼眸森冷如刃,黑色的衬衫西裤,浑身上下仿佛都是冷意,比之前的戾气更重了。
他声线很淡,毫无情绪,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要我请你上来?”
她知道他对别人是什么样,就是现在对她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过去式。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顾袅调整好情绪,弯腰上了车。
前面开车的助理是一张陌生面孔,很识趣地在她上车后就将前后排的隔板升了起来,仿佛隔绝出另一个世界。
顾袅忽然想到,上次她逃跑时是邵应替她支开了安保巡逻,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被他迁怒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她忍不住担忧,细眉拧紧,轻声问:“邵应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闻言,他扯了扯唇。
关心全世界,除了他的死活。
看见他脸上的讥讽之色,顾袅抿了抿唇,没再追问下去。
邵应是他的下属,想怎么处罚也都是他的事,她没权利干涉。
顾袅顿了顿,轻声开口:“你能不能再宽限她一段时间?她暂时还拿不出那么多钱还你。”
男人轻笑一声,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宽限她,我有什么好处?”
顾袅毫不意外他这副冷血资本家的嘴脸。
很多年前他就亲口说过,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死活都跟他没关系。
他用这种办法逼她来,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他们之间不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划清界限,他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就算不是丁舒甜的事,他也能找到别的办法。
指尖深深陷在掌心里,那阵刺痛仿佛蔓延到了心底,粉嫩的唇瓣也被她咬得发白。
最后,还是她低声问:“不做,用别的办法,可以吗?”
声音细弱蚊鸣,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羞耻心。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承受不了他那样凶猛的力道。
男人幽深的目光凝着她,眸底隐忍压抑的情绪翻涌,最后还是压了回去。
他忽而嗤笑出声,手背青筋隐隐爆起:“都开始为他守身如玉了?”
他话里的他,指的是郁子听。
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她和郁子听有关系,就算她解释再多遍,他也不会相信。
但顾袅心里其实很清楚,他们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其实和郁子听真的没有多大的关系。
是她和他之间的爱从来就不牢固,就算不是盛柏言,不是郁子听,以后也会是别人。
是他不信她爱他,横在他们中间的是他的多疑和占有欲。
她猜到了,也许律师打过来的那一通电话是他的试探。
如果没有孩子,她一定会去找他,可偏偏孩子就诞生在了这样阴差阳错的时机里,让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让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怨不了任何人。
空气滞涩异常,顾袅垂下眼睫,藏住眼底的情绪,别开脸沉默不答。
可那副模样落在男人的眼里,就是默认了的意思。
他扯了扯唇,淡道:“一次算几百万,你定。”
他让她用这种办法替丁舒甜还钱。
她的脸色又是一白,眼眶隐隐有些泛红,有些想走,受不了他这样存心的羞辱。
很快,车在江边停下了,开车的助理也迅速下了车,不知道去了哪里。
深夜的江边没有行人,静谧无声。
后排十分宽敞,足够她跪坐在他身前。
顾袅颤着手,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外套脱掉,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领口很宽松,露出纤细漂亮的锁骨,修长的颈,下方漂亮的风景若隐若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自从确定自己怀孕了之后,她就没再穿过紧身的衣服,高跟鞋也不穿了。
“解。”
之前都是他自己解自己脱,她没帮他解开过,纤细的指尖颤巍巍地去摸那银质冰冷的卡扣。
垂眼看着她生涩的动作,男人呼吸乱了,眉眼里的阴沉忽然散去了几分。
顾宴朝忽而抓住她的手收紧,掌心的触感柔嫩至极,带着她解开了,又捏住她的下颌抬起。
“皮带都解不开,还想嫁哪个豪门?”
他知道剧组里这几天发生的事,知道郁子听浩浩荡荡的动作,也听见了那些传言。
这话像是在嘲弄她,偏偏语调又低得像是在调情。
视线轻佻地向下,扫过她锁骨下方。
他声线低沉发哑:“自己捧好,还要我教你?”
自己握着自己,她实在觉得太羞耻,也觉得委屈,不敢睁开眼睛,纤长的眼睫低覆着,止不住地抖动。
他就那么高高在上地靠坐在那,长腿分开,居高临下看着她动作。
见她速度越来越慢下来,他才强势地拿回了主动权,节奏重新变回他原本的那样,喘息越来越粗重,昏暗的环境里,看她的眼神灼人异常。
他稍微向上,那股强烈的男性气息就好像快要侵略进她的唇中,顶在她的面颊上。
单方面的施虐泄.欲,不同于之前是两个人的欢愉,她只觉得格外漫长又难熬。
顾袅只能紧咬着唇瓣,心里祈祷他能快点结束。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车窗外的月光忽明忽暗。
她觉得手举得发酸,额头沁出一层薄汗,雪白的肌肤被他磨得红了,男人才堪堪释放出来。
狭窄封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那阵独有的气味,似乎还掺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一手重新系好皮带,神色里没有明显的餍足,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矜贵的样子,好像刚才在她身上纵欲沉沦的人不是他。
顾袅呼吸急促,垂下眼,背对着他把衣服重新穿好。
乌黑长发散落,细细的肩带勒着,雪白纤细的蝴蝶骨暴露在空气里,在灯光下翩然欲飞,正背对着系扣子。
在她转过身去的一刹那,男人幽暗视线不着痕迹扫向她,从上至下描摹过她精致的眉眼,手背微微攥紧又松开。
刚才就算他及时撤开,依然有几滴溅到了她的下巴和唇上,在鲜红欲滴的唇色上格外刺眼。
中途有几次,他都想把那张柔嫩的唇瓣撬开,让她浑身上下都沾染上他的气息,好像这样就能把别的男人的味道祛除干净。
想去抱她,可还是忍住了。
他真应该把郁子听抱她的那双手废了。
用纸巾擦完也觉得黏腻挥之不去,顾袅只能伸出手臂去翻包里的湿巾,心跳还乱着,安静的车厢后排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男人撩起眼,目光敏锐扫到了她里面那打白色的药片,眼眸轻眯起,不动声色地观察她。
这一个月过去,她也瘦了很多,本来就只有巴掌大小的脸,下巴更尖细,刚才因为情动的潮红渐渐淡去,露出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色。
总觉得哪里变了,却说不上来是哪不一样。
顾袅没有察觉到他意味不明的视线,指尖还有些发抖,正要撕开湿巾包装,忽然听见他喑哑的嗓音在后排响起。
“刚才吃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