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豪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伸手指着徐笙,大喊大叫,“她谁呀就让我叫嫂子, 我凭什么叫她嫂子?”
季宴礼倒也不生气,慢悠悠地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红本本,摊开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阿豪, 她是我的太太, 那你说, 你应该叫他什么?”
“什么呀就太太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
季柏豪一把把结婚证捞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不是找□□的做的吧, 怎么看上去有点真呢?不是, 哥,你们真的结婚了?”
“你以为我跟你闹呢?我什么时候跟你闹过?”季宴礼的语气虽然还是很平淡,但是听上去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只见季柏豪马上立正了身子,毕恭毕敬地对着徐笙喊了句:“大嫂。”
徐笙第一次被人这么恭敬地喊大嫂, 正打算站起来,没想到却被坐在一旁的季宴礼按住了手臂, “你别动, 这是他应尽的礼数。”
季柏豪重新坐下, 浓密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年前, 老爸不是说让我跟徐..徐...大嫂联姻吗?怎么又成了现在这种局面了?”
季宴礼身子往后靠了靠, 双腿交叠, 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这事说来话长,再说了,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婚姻的束缚吗?正好,我替你解了这个困。”
季柏豪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是觉得哥哥说得很有道理。
他从对面的沙发站起来,坐到了季宴礼身边,“哥,还是你对我好,老爸他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就想着通过我联姻来给集团带来什么利益,张嘴闭嘴的钱钱钱,烦死了,哼。”
徐笙眼珠无声地转了转,她刚才看到了什么?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在对着哥哥撒娇?
季宴礼脸上挂着柔和的笑,轻轻地摸了摸季柏豪的头,“阿豪,因为你嫂子家庭的原因,她现在还不想公开我们的婚讯,也就是说,如果有人问起,你别承认也别否认就行了。”
啊?什么意思?
季柏豪觉得自己大脑的CPU再次烧了起来。
季宴礼耐心解释:“比如就像今天这个情况,别人误会是你,和徐家联姻,嗯,就让他们误会去吧,等有一天瞒不下去了,我们会公开的。”
季柏豪有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徐笙全程坐在旁边听着,忽然觉得自己的无理要求确实太麻烦别人了。
“季宴礼,要不,算了吧,我一开始也只是想骗一骗徐召臣,只是,现在还要你们兄弟俩跟我一起撒谎,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季宴礼眼神看向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是一家人。”
季宴礼又跟季柏豪叮嘱了半天才放心地带着徐笙离开了。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司机老唐也离开了,季宴礼亲自开车。
车子一路朝着学校的方向开去,徐笙坐在副驾驶,心里一直惴惴地,因为她知道,宿舍已经锁了门进不去了。
只是,她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
提醒的太早吧,又怕他误会自己迫不及待地想去他家住。
提醒的太晚呢,又害人家白跑一趟。
徐笙就这样纠结着,一直纠结到了学校大门口。
看着学校门口保安室里面也黑漆漆一片,大哥们早就进入梦乡了,徐笙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太晚了,学校好像回不去了。”
她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倒叫季宴礼误会了。
他把车子在路边停稳,着急地跟他道歉,“对不起,徐笙,刚才在我弟弟那里耽误太多时间了,对不起。”
徐笙头摇的像拨浪鼓,“为什么要跟我道歉,都是因为我的事,你们也是在帮我,怎么能怪你们呢。”
劳斯莱斯独有的星空顶闪着莹莹的光,点点星光映衬下的少女的脸庞好像是美丽的山茶花。
这一秒,季宴礼忘记了挪开自己的眼睛。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看得徐笙慢慢地红了脸庞,心里也好像栓了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
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眼神转向车窗外面。
学校周围各种网吧和小旅馆云集,还有个小型的夜市,夏天的晚上十点,正是夜猫子出来活动的时间。一对一对的情侣们从旁边经过,笑闹着进了旁边“甜蜜蜜”旅馆的大门。
徐笙清了清嗓子,说道,“要不,我去学校门口的小宾馆对付一晚吧,反正也很便宜,很方便。”
季宴礼没有说话。
徐笙又补了一句,“这样,就不用麻烦你明天早晨再专门送我一趟了。”
她自认为自己理由十分充分,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驾驶位上的男人沉吟片刻,视线也转向车窗外面看了看,薄唇里冒出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那也行,只是,我明天可能还是要来你们学校一趟。”
徐笙不解,“嗯?为什么还要过来?”
季宴礼:“你的衣服还在我家。”
徐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牌礼服,懊悔地闭了闭眼。
对哦,无论如何,也得跑这一趟了。
季宴礼见徐笙不说话,于是试探性地问了句,“徐笙,要不我帮你去问问,哪间小旅馆还有空房间?”
“不用了。”徐笙几乎是脱口而出。
既然还要去他家拿衣服,再去住一晚也没什么的。
学校周围的小旅馆,徐笙没去住过,但是也是听说过的,那吱吱呀呀的床板撞击声,只会搅得她一晚上睡不好。
“那就,再麻烦你一晚上吧,季宴礼。”
男人迅速调转车头,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的方向盘上动作自如,更显得皮肤冷白,青筋暴起。
“这有什么麻烦的,徐笙,你太客气了,我们是合法夫妻,我的房子,也就是你的房子,你随时想去住,都可以。”
徐笙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小声说了一句,“我们不是......”
季宴礼懂她的意思,却又没有明说。
夜色渐渐深了,马路上的车流也少了许多。
车前音响里播放的是舒伯特小夜曲,节奏缓慢,旋律优美,让人有一种月色朦胧,花前月下的错觉。
徐笙听得入了迷,暂时忘记了刚才酒会上的不愉快。
到家上楼,徐笙第一时间就去房间换下了礼服,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她把礼服叠好放回衣服本来的包装袋里,那几件没穿的,她都一一拿给季宴礼,“这件我穿过了,没办法,不能退了,其他没穿的,你都拿去退掉吧,不然太浪费了。”
男人半倚门框,看着正在收拾衣服的女生,忽然觉得一股暖意从心尖升腾起来。
他一直渴望的这种岁月静好的场景,居然真的就在眼前了。
季宴礼把袋子重新放下,打开衣柜,把另外五件礼服一一挂了进去,“没事,留着穿吧,以后要麻烦你的次数估计还有很多呢。”
时间已经不早,二人互道晚安,各自回了房间。
徐笙洗漱完躺在床上,忽然觉得特别不可思议,短短几天,她居然第二次在这间房间休息了。
困意来袭的同时,难忍的饥肠辘辘的感觉也同时来了。
她今天几乎训练了一整天,中午也只喝了一碗蔬菜汤,晚上到了酒会上,喝了两口果酒,吃了点水果,之后就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现下倒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仿佛能吞下一头牛了。
要不要去厨房找点吃的呢?
徐笙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纠结了好久,越想越饿,越想越睡不着觉。
纠结到凌晨一点,徐笙实在是害怕明天盯着熊猫眼去练功被王老师骂,没办法,只好穿鞋下了床。
她轻轻地开门,踮着脚朝厨房走去,她不求能有什么好吃的,只求到冰箱里找到一瓶牛奶就行。
季宴礼家的厨房真的好大,各种厨具一应俱全,只是全部都是崭新的,连个清洗的水痕都没有,徐笙的心忽然就凉了,这种总裁的家里,估计冰箱里也只有矿泉水吧?
徐笙心灰意冷地来到冰箱面前,还感叹了一句,用来装水的话,白浪费这么大的双开门冰箱了。
她轻轻地扳开冰箱门,映入眼帘的是塞得满满的上中下六个格子。
各种蔬菜,水果,面包,牛奶,酸奶,饮料......下面还有一些冷冻食材。
嚯,还真全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