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瑶衣 望烟 2941 字 1个月前

纪氏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想必你也知道,世子要议亲了,这是咱们国公府的大事儿。我觉得,到时候你离开德琉院几日为好。”

袁瑶衣听着,每个字清晰入耳:“夫人想如何安排?”

让她离开德琉院,接着去哪儿?纪氏到底想做什么?

“我的意思啊,”纪氏拢了拢披风,别开视线,“从世子议亲到成亲,你先去庄子上住着。新嫁娘过门,咱们怎么着也得给个态度。”

袁瑶衣唇角抿紧,她倒是一直想离开,可是纪氏来安排,如何看都叫人提心吊胆。

见她低头不语,纪氏心中一阵得意,就凭她还收拾不了一个奴婢?她跟老夫人说得可都是合情合理,就算对方如何想护着袁瑶衣,总得想顾念着国公府的名誉吧?

“也不急,”她又是话音一顿,像是故意对人凌迟般,“等过了年节再送你去。”

说完,便高扬着下颌离去。

袁瑶衣站在原处,心中琢磨着纪氏方才的话。她知道,这是对方的故意针对,而给出的理由又叫人无法推脱。

毕竟,她再如何,也比不过国公府。

准备进正屋的时候,恰巧碰到彭元悟从里面出来。听说詹老夫人一定要留人在府中住两日,后者也就答应下。

她想起尤嬷嬷刚才所说,看来老夫人是真的想给这位彭公子指门亲事。

进到屋中,詹老夫人刚喝下药,一旁的婢子收走了药碗。

“你整日在我这里,就不怕大郎找你?”老人家笑着问。

袁瑶衣跟着一笑,声音顺和:“眼看到晌午了,我帮您按摩后再回去。还有刚才彭公子给的药,我已经给配好了,收在尤嬷嬷那里。”

有些事情不管是否多余,总得再说一遍,让自己和听者心中都有数。

“叫你忙活了。”詹老夫人道,随后也没再说什么,当然也没提纪氏说的那些话。

袁瑶衣面上平静,心里对这些毫不意外。或者,老夫人也是赞同纪氏的想法,想将她送去庄子里待过那段时日,等日后接回来如何。相处的时日,她能感觉到老人家对自己的照顾,当然也是她自己的努力所致。

就算是到了庄子,相信老人家会安排好,不让她受委屈。可是,事情总有万一,纪氏那边总是说不好的。

再者,她若真去了,却也坐实了她是詹铎的妾侍,之后会与他彻底绑在一起。

她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就像之前一样,做完了该做的就离开念安堂,回德琉院。

过晌,一个婆子来了德琉院,说是尤嬷嬷派来的,让教袁瑶衣一些事情。

袁瑶衣将人请进正屋西间的时候,差不多已经猜到,这位婆子便是来教习她房中服侍之事的。

婆子姓张,人称张妈妈。之前府中男主子想收女子进房,便大多由她教导。

这张妈妈先看了房间一圈,见着整齐干净,满意点了下头,而后便坐去凳上。

“娘子不用紧张,我过来只是简单交代一下。”张妈妈笑,便就开始了她的任务。

袁瑶衣觉得头大,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越走越偏,而她只能把事情压在心里,努力的想将事态扭转会原来的道路。

视线中,张妈妈先是递过一本书,让她后面可以放着看看。

她伸手接过,无意间手指挑开了一页,瞅见了上头一角画面,两具纠叠在一起的躯体,女子的三寸足儿勾在男的腰间,赫然行着那交合之事

差点儿,她惊得丢掉书册。

“这种事乃正常敦伦,”张妈妈道,或许是这样的话说了很多次,嘴里竟是没有一丝磕绊与不自在,“娘子记得,房事想要自己不受罪,就顺着世子来,可千万别瞎闹,更不准伤着他。”

袁瑶衣脑中嗡嗡的响,并不想听这些,可那些话如同魔音,钻进耳中。

只见张妈妈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查看,接着道:“娘子身形纤弱,却也是个问题,实在觉得受不住,就示弱一些,便会得到疼惜”

张妈妈好似有讲不完的话,从事前的沐浴准备,到房中怎样服侍就寝,再到床榻间对人的迎合,如何做能得人欢喜,乃至事后娇羞的挽留。袁瑶衣实在听得头疼,入耳的每一个字,都让她面红耳赤。

“我知道了。”她道,只想让对方不要再说。

见她如此乖顺听话,张妈妈满意点头:“娘子还有不懂的,现在可以问我。”

袁瑶衣忙摇头,她没有想问的,一点儿都没有。她这样忍着听,手里的书册都差点儿捏碎。

“妈妈,今儿便说到这儿吧,我还得去趟念安堂。”她开口,找了个借口希望对方放过自己。

张妈妈往窗纸上看看:“瞧着是不早了,那便这样,我先回去了。”

袁瑶衣忙不迭点头,见到对方站起来整理衣裳,心中松了口气。自己先一步到了房门边,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张妈妈一笑,觉得这个乡下来的小娘子挺懂规矩,倒是没有一丝乡野的粗鲁气。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西间,往屋门处走。

“还有,”张妈妈脚下一停,伸手拉上袁瑶衣,“我得交代下娘子。”

袁瑶衣眉间蹙了下,可还是耐着性子道:“妈妈请说。”

张妈妈往她凑近,趴在她耳边道:“世子去过军营,体力与力气定然了得。行欢事他初要进去的时候,你千万忍着,等他顺着施展开,熬过那一段儿,你也就不难受了。”

这时,门帘被人从外面挑开,外头的风趁机钻进来。

而后,就见詹铎进了屋来。

袁瑶衣一愣,随后往旁边一站,离着张妈妈远了些。心中庆幸适才声音小,不然被詹铎听去当真是尴尬。

“奴婢见过世子,”张妈妈往前走过去,到了人前作福,“方才,奴婢已经教过娘子了。”

这句话,袁瑶衣像遭了一记闷棍,差点儿就厥过去。她咬着唇,即便低着头,也能感觉到詹铎投过来的视线。

“好,”是詹铎略有冷淡的声音,“去找管事领赏吧。”

这话是对张妈妈说的,后者听了又是一声谢恩,遂就高高兴兴出了正屋。

这下屋中静下来,袁瑶衣手里的书越发捏紧,想着自己该说些什么。自从昨夜废院中,她知道了詹铎的心思,后面总想着躲开他,所以大清早会去念安堂。

可终究,她还是要回到德琉院,与他住在一间正屋里。

耳边听见渐近的脚步声,她一抬头便看见詹铎走过来,心口猛的提起。唇角动了动,愣是没发出声音。

倒是詹铎先笑出声:“瞧你的耳尖都红了。”

他的手抬起,指肚去点了下她的耳尖。

袁瑶衣脖子一缩,耳边被他刮过的地方微微麻痒,便更觉得像火烧。

“屋里太热。”她随便道了声,而后便往后退。

还未来得及挪脚,肩头上落下他的手,然后见他又近了些,两人的衣袂相触。

詹铎自然知道她瞎说,不过并没戳破,而是拂上那张泛成桃红的脸:“是有些热。”

昨晚的事,他清晰记得。她当时是吓到了,可既然他要纳她,往后房中总少不了各种亲密事。

他亲口给了承诺,她当也已经明白。

袁瑶衣大气不敢出,那只微凉的手像昨晚那般描着她的脸,是不是也会像昨晚那般

哗啦,紧张之下,她握着的书脱手掉落。

“书掉了。”詹铎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书,表皮没有书名。

袁瑶衣刚想弯腰去捡,可詹铎比她动作更快,稍一弯腰便将书册捡起。

“这是什么书?”他站直身子,手指捻开两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