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转过头,看着驾驶位上男人线条分明的侧脸,她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厉赫铖侧头看她一眼,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你不该对着他们笑,还笑的那么好看。”
晚棠提高了音量,语气满是不可思议:“阿铖,这只是基本的社交礼貌。”
“那也不行。”男人的声音更大,“那两个人一看就不怀好意。”
晚棠立刻反驳道:“他们只是很友善的和我打招呼。”
厉赫铖冷笑一声:“友善?你没看见那个洋鬼子离你多近?恨不得贴在你身上。”
“那是因为刚才太吵了。”晚棠解释道,“我们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厉赫铖瞥了她一眼,方向盘向往左一打,车子靠向路边,稳稳停下。
他侧过身,视线沉沉地落在她脸上。
晚棠忍不住抱怨道:“你这样说太过分了!”
厉赫铖从她的话音里解读出了一点委屈的味道来,但还是冷着脸看她,也不说话。
车厢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晚棠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厉赫铖这才开口:“我一点也不过分。还有,你答应我,有什么事要先告诉我的,你做到了吗?”
晚棠愣了一下,一时没抓住他话里的重点,眉头微微蹙起,疑惑地看着他:“我和安娜出去听音乐会,难道我没有打电话告诉你吗?”
“你那是已经答应了她,才通知了我。”厉赫铖纠正道。
晚棠被他这强词夺理的逻辑彻底气笑了:“哦,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先跟你打个报告,申请一下,等你批准同意了,我再回复她,是这个流程吗?厉大老板?”
男人沉默了两秒,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你能不能讲一讲道理?”晚棠气的直摇头。
讲道理?上一个和他讲道理的人不知道在哪埋着呢。他有权势,有枪炮,有人马,他就可以不讲道理。
他甚至可以把她绑在床上,不用去考什么大学,也不用见任何人,每天只需要看着他,只要他想。
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闪过,带着熟悉的、掌控一切的快意。
但目光触及晚棠那双因气愤而瞪圆的、清澈的眼睛时,那股戾气又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对别人,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使用任何手段,但对她...他实在是束手无策。
绑起来?然后呢?她的确是不会对着旁人笑了,更不会对他笑了,他好不容易才让她主动亲近他一点。
车厢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晚棠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她瞪着他,胸口因气愤而起伏不定。
就在她以为他要用沉默对抗到底时,他却突然开了口:“对不起,是我错了。”
晚棠准备好的一肚子道理和反驳,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他的转变快得让她措手不及,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愣愣地看着他,试图从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丝真心悔过的痕迹。
没有,一点也没有。
她才不信他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