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如是,这罗宁是认为我在看到了他叫来那么多人后,打心儿的发咻,所以才会乖乖的将棺材让出来的,所以,他的那语气里头更是拽的恨天无柄了,当即朝地上吐上了两口唾沫后,一脸冷笑的将大手一挥,吼道:“给我扒,给我把这玩意儿从地里头扒出来。”
挖掘机的机械怪手在罗宁的号令下突突闷响着,那一铲子下去,直接将地面凿出了一个大坑,相信不需再用两三下,那埋在地下的棺材便会曝于烈日底下。
但更显然的是,罗宁是很怕我会再次站出来,阻挠他去挖那副棺材,所以,他并没有将那一卡车的汉子驱散,反而让这群汉子默然的站在他身后,静待着他的指令。
我更是在暗中打量过这群汉子,但见他们都是清一色的黑衣白衫,皮鞋革履,装束的非常整落有致,但更令我心里头惊诧的是,这些汉子竟然都是一脸的戾气,很显然,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打手。
可罗宁不过是个包工头而已,按照其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这样的一群人,更直白点来说,他养不起这些人。
那么,事实就是,这群人应该是罗宁背后老板的。
“血,好多血!”
可就在我分心去打量那群汉子的时头,人群里头却又次爆发出阵阵惊呼,等我转头过去一看之后,却发现那掩埋着棺盖的三合土中竟然泌出了鲜红的血,而更令我诧异的是,这殷红的血液竟跟人体内刚刚涌出来似得,色泽清红,腥臭无比。
我紧盯着那滩在棺材盖上,缓缓的朝外涌冒的血液,却发现这滩血渍除了会动之外,还在烈日的暴晒下,泛出了烁烁金光。
不对,这不是血,这是虫!
蝣萤?
我盯着那从土里头不断涌冒出来的东西,脑海里头不由的闪现出这两个字眼。
有道是水清则无鱼,棺污则有蜉。
何为棺污,那便是说这棺材里头要么入了水,要么便是旱了尸。
蝣萤本是一种极为蹊跷的生物,曾有传闻,说此物乃是成于黄泉河底,以万千被血水侵蚀的皑骨生成的,先为蜉蝣身,后化为飞萤,终日萦绕在黄泉渡口,与那满地似血的彼岸花相伴,为亡者凭添一缕哀默。
但其实不然,这蝣萤乃是生长在棺木之中的一种死物,这玩意儿与尸体乃是共生关系,生长于棺木中的密封与黑暗环境中,终生不见半丝光明,以棺水或尸蜡为生。
而这蝣萤共分为有七种之多,分别为黑蝣,白蝣,金蝣,飞蝣等等,地域,气候,葬法,甚至于殉葬品上稍有不同,那棺木中生长的蝣种便会不同。
所以,经验老道的先生一般在为他家祖上迁坟动土之前,都会先将棺木撬开一丝缝隙后,再用一枚铜镜从阳光中纳取一缕镜花,将这镜花导入棺木中后,将那棺中的蝣惊扰出棺,然后,以这蝣的品种来判断这棺木中的尸体能不能动。
而这一招,叫做“铜镜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