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燕城市中心,封腾为元丽舒置办的高端寓所。
卧室门反锁着,窗帘紧闭,初春暖阳被尽数隔绝在外,一片昏暗。
元丽舒蜷缩在床边角落,笔记本屏幕的亮光映照她惨白的脸,
手指机械地滑动屏幕,紧盯网友发言。
支持同情的话语安抚不了她,那些嘲讽与中伤却像利刃直插心窝:
“一直以为是封家世交的千金,原来是保姆的女儿,藏得真深。”
“元丽舒见好就收吧,感情这事儿挟恩图报太掉价。”
“是恋爱脑晚期还是心机女想上位?研究不明白就不研究了。都起开,我尿黄我来呲醒她。”
“我妈也是保姆,我可没幻想嫁给雇主家的高富帅儿子。”
“先声明没瞧不起保姆的意思,就说封腾这样的长相和身价,要什么样的白富美没有,怎么会娶保姆女儿。”
“美国枪击案不会是她自导自演的吧?(狗头保命,俺只是电视剧看多了)”
……
事情发展偏离了她预期的轨道,像脱缰野马,踏碎她的美梦与期待。
思绪回到昨晚。
当她收到万虞的消息,她本不想回应这份虚伪关切,更不想展露自己的狼狈。
因为她与万虞大学时就是塑料姐妹花,表面亲昵、实际明争暗斗,毕业后鲜少联系。
但当元丽舒点进万虞朋友圈主页,发现了她在新闻采编领域摸爬滚打的痕迹,
元丽舒便内心了然:
万虞这次与她联系,不是简单看她笑话。
一番思量后,她顺水推舟的放下骄傲与防备,向老友倾诉孤苦无依、深情枉付的落魄苦楚。
她太清楚,如今山穷水尽,不能消极等待,任由命运馈赠的机会溜走。
而与万虞倾诉,是她把握机会最好的方式,
——不会留下把柄,就算封腾追究起来,她也是无辜的,她只是倒倒苦水却交友不慎而已。
只是万虞比元丽舒以为的精明:
万虞很快写好推文并发预览给她,
“心疼你没名没份,想帮你,看看这篇文章,你反对我就不发。”
全篇不指名道姓,只用“大佬、青梅”代称,以客观口吻叙说二人感情纠葛。
元丽舒进退两难,选择装聋作哑,已读不回。
这样就算封腾问责,她可以辩称睡着了没看到消息。
她回到公寓怀着希冀与幻想入睡,醒来后却被网络舆论惊住。
无暇顾及封腾本人和集团是否受到影响,
自己封家保姆女儿的身份被大肆渲染,令她痛苦万分。
究竟是谁在推动?万虞,封月,封腾,言清,或是某个妒恨她的知情人士?
指尖滑动,屏幕上出现她从前出席活动的新闻图片,优雅知性、风光无限。
余光扫过左膝疤痕,元丽舒只觉一阵刺痛,痛苦地扯着头发。
敲门声打断她的崩溃,
“丽舒小姐,您醒了吗?”
这是封腾安排的照顾她的保姆李姐。
“走开!别烦我!”
短暂的安静后,门外接着传来李姐的声音,
“丽舒小姐,封先生来了,正在外面等您。”
……
另一边,燕城安缦大酒店顶楼套房。
吃饱喝足的薛杉杉,也没心思上网冲浪,去追丽舒和封腾的后续大瓜了。
刚才听孟宴臣说,打算以后每天都在这吃饭午休,
她满脑子就剩一个字:肉疼……
这家酒店她知道,封腾集团接待贵宾的时候会安排在这里,房价想想就低不了。
虽说现在她咸鱼翻身嫁给孟宴臣,日子也是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