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立刻行动。
而是安静地站在原地。
只是沉默地看着腾蓬在地上痛苦翻滚。
内脏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相互之间你咬我一口,我啃你一嘴,鲜血淋漓,肉横飞。
而四肢开始出现变化。
双臂变得短小纤细,双腿缩合到一处,变成鱼尾状的古怪样子。
整个人好像变成了一只怪里怪气的海豚。
“腾蓬上师,你为什么要回来?”
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说的是英语,而且语速极慢,几乎是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蹦。
这让我大概能听懂一些。
说话的人从角落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刚刚那里本是没有人。
这一点我很清楚。
那人准确的说,是从壁画上的黑暗中走出来的。
他把自己藏在了壁画中。
这是个白人,看起来得有七八十岁的样子,满脸皱纹,佝偻着身体,一头蓬乱的金色短发,穿着件白色的镶金边的长袍,手里拄着根长长的拐杖,拐杖的顶端,有一颗拳头大小的散发着玉样光泽的眼睛。
那眼睛正不停地左顾右盼,尤其不停地往我身上偷瞄。
腾蓬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只能发出婴儿般尖锐的啼哭声响。
“不用白废力气了。你现在已经是个婴儿了,说不出话。”金发白人拿着拐杖点了点腾蓬,“想不到缅甸这种偏僻的地方,居然也有你这样可以召唤神仆的巫师。”
他歪头打量着我,“神力如此浓厚,差不多可够上天使阶了。在你手里,真是可惜了。”
我继续保持不动。
“你这法术是跟谁学来的?三头六臂,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神仆,不知是侍奉哪位真神的。”金发老头颇有兴趣地围着我转了两圈,举起拐仗,想用杖头转来转去的眼睛来触碰我。
我抬起一只手,抓住拐杖用力往回一带。
金发老头没有防备,一个子就被我拉过去。
我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四只手抓他的手脚,将整个人在空中抻成个大字形,然后举起斩邪刃,在他身上比划来比划去。
金发老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高昂,而是语速极快,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随着他的念诵,杖头上的眼睛骨碌一下转过来,紧紧地盯住我。
强大的噩力就在这一瞬间向着我汹涌而来。
但这噩力不是攻击我的,而是冲击到我身旁的空中。
那里便立时被噩力冲出一个圆形的通道入口。
入口内涌动着无穷的黑暗,带来熟悉的感觉。
竟然是虚界!
那么多噩源一直念兹在兹地想要打通一个实界与虚界的通道却始终做不到,要不然也轮不到我几次三番用导噩法加许愿的方法连续糊弄了好几个噩源。
可现在,这个老头居然随随便便就打开了一条通往虚界的门户。
我毫不怀疑,顺着这个门户就可以进入虚界!
而虚界的东西也可以从此进入实界。
只是这门户稍嫌小了些,以虚界那些东西普遍的块头,连伸个手掌都嫌窄了些。
我刚这么一想,就见到一只黑漆漆的巨大手掌自通道内伸了出来。
那手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裂口。
每个裂口里都有红色的粘稠液体不停流出。
不像是血,倒像是岩浆。
散发着浓重刺鼻的硫磺气味,滴落到地上,蚀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