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防着他这招呢。
根据自身经验,一旦全盘接受噩力侵蚀,这人皮底下指不定藏着什么东西。
冒出来的点触手,基本在预料范围之内。
我甚至还有些失望。
难不成噩化的尽头都是触手?
大股的桃树枝从四面八方伸过来,将暴出来的触手结结实实地捆住。
我上前拽住那束触手,奋力拉将其从残破的躯壳中拉出来。
这一堆触手的另一端是只巨大的黑色硬壳虫子,巨大的口器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眼睛,恨恨地紧盯着我。
而在这硬壳怪虫的身上,有一缕缕黑气,绵绵延出,与依旧悬在空中的贝壳异物紧密联系在一处。
就是这玩意了!
真正孽生邪种的本地。
我利落地挥镇魇刀斩断黑气。
风水云雾中的贝壳异物突然全身振动,将所有的肢节都伸展开来。
几乎就在这同一时间,密布天空的桃树疯狂生长。
无数带着桃花的树枝瞬间将那贝壳异物刺得千疮百孔。
而几乎同时,贝壳异物的身上睁开了一只又一只的眼睛。
这一幕只存在了短短一瞬,便迅速消失。
可是多手多眼噩源把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幕传送给了我。
无边的黑暗中,同样形状,却是巨大无边的贝壳异物正痛苦挣扎着。
密密麻麻的桃树枝自无边遥远的黑暗深处伸出来,不停地钻扎撕扯着贝壳异物。
而在另一侧的黑暗中,多手多眼噩源缓缓浮起,如林般的手臂纷纷按过云。
那无边的黑暗似乎都被这一场争斗余波撕得粉碎,裂出无数的闪着浅淡白光的淡痕。
下一刻,贝壳异物被空间直接切成两半。
多手多眼噩源拖着较大的一半沉入黑暗。
而较小的一半则被那些树枝撕扯粉碎,枝头的桃花蕊处张开一张张大嘴,将在碎片吞吃得干干净净。
我同时感受到了多手多眼噩源和桃花噩源传来的心满意足。
这一场争斗,人间胜负未决,虚界已经先出了结果。
贝壳噩源竟然被多手多眼噩源和桃花噩源给分吃了!
失去了远在虚界的噩源支持,这一方地下世界都开始迅速崩塌。
岩浆快速下降,铺天盖地的黑色硬壳怪虫失去了一切生机活力,如同下起场黑色的冰雹子般,噼哩啪啦地落进岩浆大海中,激起一个又一个浪头。
被我抓着的那只孽生邪种迅速地枯萎衰败。
黑色的硬壳碎裂,触手化为粘液。
最后剩下的,是一具残缺不全的人体。
虽然身体破烂得不成样子,但脸居然是完好的。
这是个白种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他看着我,露出一个无奈地笑容,张嘴说了一连串的话。
嗯,不是汉语,也不是英语,一个字都听不懂。
而多手多眼噩源正忙着消化战利品,没工夫给我做翻译。
我只好冲他摊了摊手,这么多手一起摊,那情绪是相当到位。
男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艰难地抬起只剩下一截白骨的右臂,向着山崖的某个方位指了一下,然后便长长出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倒是走的挺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