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浅凭借着有限的一些影视剧的积累,认为,现在随州的困境应该是没有被及时的上报,旱灾这事,上层有可能会知道,最多就是给送点赈灾的银子,再不济就开几个常平仓,先让这些灾民度过难关。
但是呢,不管是银子还是粮食,从京城到州府,再到县衙,经历过那么多人的盘剥,最后到灾民的手里还能剩下多少?
这应该也是那些揭竿而起的灾民想的问题,他们,要靠着自己的能力,给自己,给家里人挣一条活路出来。
宁浅浅叹了口气:“都是逼的,谁不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啊,过不下去了,可不就得自己给自己找一条活路吗?”
周朗不赞同的说:“姐姐,他们有冤情,可以去京都敲登闻鼓,也可以找青天大老爷申冤,朝廷不会不管自己的百姓。”
宁浅浅轻轻的笑了一下,皇家之人就是皇家之人,考虑问题,首先就从他们的角度来出发。
“京都距离随州,路途漫漫,我们本来是想要沿着官道,取道随州去梁州的,后来,知道随州城门关闭,不得随意的出入,而且,随州已经被灾民战令,我们没法,只能走这条路,直接去梁州,当然了,如果我们不改道,也遇不到你。”
周朗轻轻的往宁浅浅身边靠了靠,宁浅浅拍了拍他的肩膀:“振中大哥一路上在前面打探消息,阿朗啊,随州的那些灾民,他们是为了能够活下去才揭竿而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活不长了,朝廷,有可能会对赈灾的钱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对于灾民造反,他们不会给予任何的原谅,他们,距离死亡只是一个远一点,一个近一点而已。”
周朗有些心疼的说:“姐姐,那么多的百姓呢,要都回去种地,一年能够种出来多少的粮食啊。”
在这个没有任何工业发展的社会,人力其实很重要,不管是种地,还是手工业,都需要大量的人手,随州这次的旱灾,饿死了一批,马上又要因为造反死一批,这个地方,估计好几年不能恢复过来。
宁浅浅往自己的被窝里面躺了躺:“好了,阿朗,咱们需要操心的是明天的旅途是不是顺利,这些家国大事,咱们考虑了也没有什么用。”
周朗跟着躺在被窝里面,良久,才小声的说:“可是我还是想要多想一想呀。”
宁浅浅无意识的嗯了一声,听到周朗有规律的呼噜声,这才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耽误了一下午的行程,江三爷有些着急,一大早的就招呼起床准备启程。
又是吃饼子的一早上,吃完了把行李收拾好,清点完了人数之后,沿着山顶上的那条路,慢慢的往下走。
穿过这座山,在两座山之间的山间小路上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在一个山脚下扎营。
山中小路不好走,宁浅浅跟周朗都没有坐马车,而是下来跟在马车的后面步行,为了这次千里迢迢的迁徙,江妈妈专门给宁浅浅做了几双鹿皮的靴子,底做的厚厚的,穿着这样的靴子走路,又轻快,又跟脚。
不单单是宁浅浅,村里人早几年进山打猎,猎到野物扒下来的皮子都留着,为了逃难,他们提前准备的时候,基本上给家里人也准备各种皮子做的靴子。
黑熊岭村虽然地处偏远,村里人团结,江奎带着好些村里人在外面挣钱,村里人也攒下不少的钱,现在还有人在白氏的庄子上看庄子,可以说,这十来年,黑熊岭江家的人,靠着白氏,靠着白家,挣了不少的钱。
江妈妈一路上一直再问宁浅浅,累不累,断了的那几根肋骨那里疼不疼,到了休息的地方,更是不让宁浅浅做一点事情,安排周朗陪着宁浅浅坐一边歇着。
江振中忙前忙后的,把值夜的人安排好,回到自己家的火堆旁,坐下之后,胳膊撑在身后,使劲的伸了一个懒腰:“哎哟,这一天可要累死我了,娘啊,咱们啥时候吃饭啊,我饿了。”
周朗凑过去,从自己腰上挂着的荷包里掏出来一块饼子:“振中大哥,这个给你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