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呀？”秀姑一下被吸引住，眼里亮起欣喜的光。

“就是田爷爷养的羊身上的毛呀！”田菊咯咯笑道。

“啊……那……那……黑乎乎的毛！”秀姑瞪眼惊呼，张大嘴，似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下，看着她呆愣模样的田草也抿着嘴，轻笑起来。

“嗯，挺好的。松紧要一样。”赵清娘指点道“这件放你这边做样子。”

秀姑上手很快，毛衣织得不错。

“秀姑婶子，你先织着，工钱晚些给你。”木言笑道。

“我还有银子欠着呢！”秀姑微微笑起来，生活有盼头了。

“妹妹，就这家吧，好香啊！”田壮舔舔嘴唇道。

木言点头。

稻香村，这应该是家老铺子。两开间门脸，门框匾额用桐油刷得油润，跨进店铺，第一感觉就是干净，雅致，墙上贴着观音画像，柜台上放着一排红木盘，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好几种点心。

客人络绎不绝，这个买些糖糕，那个买些杏仁酥，小伙计衣饰整洁，轻声细语，手脚麻利，问明客人所需，上秤包扎，动作一气呵成。

“麻烦问一下，掌柜的在吗？”赵清娘轻声问道。

田木根带着其他娃子都等在外面。只有赵清娘和木言进去。

“我们少东家在，您找他什么事？”小伙计询问道。

“我们自家做了些甜酱，想请你们掌柜的看……看……”赵清娘把竹筒放上柜台，声音越说越低。

“我家的甜酱可是很好吃的，并且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哦！”木言在赵清娘脚边抬头笑道。

小伙计闻声把头往外探，一个小丫头笑咪咪看着他。

“好咧！您稍等，我去叫少东家出来。”小伙计热情道。

好，赵清娘松了口气。

等了一会，小伙计低着脑袋出来，轻声道，“这位婶子，要不您下次再来吧，我们少东家正忙着呢！”

“啊！我们不急，等会儿也行！”赵清娘弱弱笑道。

“婶子……婶子，我看您还是下次再来吧！”小伙计愧疚道。

“娘，我们走吧。”木言拉拉赵清娘，看小伙计这个样子，肯定里面的少东家不想见我们。算了，这里不要，总有人要的。

“那……那这个甜酱送你吃吧！”赵清娘笑道，把放在柜台上的甜酱推到小伙计面前，转身拉着木言往外走。

“婶子，婶子……”小伙计喊了两声，赵清娘已拉着木言走出铺子。

“娘，他们不要吗？这么好吃的甜酱！”田壮惊讶道。

“哼，他们真不识货！”田菊哼道。

“他们没吃过，不知道有多好吃！”田草叹道。

“妹妹，你别担心，总会有人要的！”二妮拉拉木言的小手，安慰道。

田木根担心地看看赵清娘和木言，憨憨道：“我回去多编些柳条筐。”

“爹，没事，这么好吃的甜酱，总会有识货之人的！走，我们再找找其他的点心铺子。”木言鼓起劲，笑道。

嗯，再找找，大伙沿着街道，一家铺子一家铺子观望起来。

“哇！这么好吃！”小伙计一声惊呼。

“什么这么好吃！”一旁正在买糕点的大婶闻声问道，好奇看过来。

“这甜酱真不错。”小伙计咂巴嘴，赞道。

“哎呀，能让我尝尝不！我家娃子就好口甜的。”大婶过来，笑道。

小伙计答应一声，递过筷子。

“哇，这么清甜，还带着丝丝酸味，但又不是太酸，正正好！”大婶尝了一口，笑赞道，“这是啥东西啊？这么好吃！给我来二两，娃肯定喜欢。”

“婶子，这个不卖……不卖的……”小伙计结巴道。

“你们铺子可不像其他铺子能藏，好东西不都拿来卖的嘛！咋不卖呢！哎哟，把我的胃口都吊起来了！”大婶笑骂道。

“卖的，卖的，只是今天没有，过两天来肯定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大婶身后笑道。

“裘掌柜，您来啦！跟您家老师傅说说，这种酱可要多做些，太好吃了！咋能没有呢！”大婶抱怨道。

“一定，一定。”一身深褐色嵌福字长袍的裘掌柜满脸堆笑，接过伙计包好的糕点包，递给大婶。

“这么好吃的酱可要多做一些！咋能不卖呢！”大婶笑着接过糕点包，嘟囔着跨出门。

看着大婶跨出门，裘掌柜一伸手。

啥，小伙计呆愣愣。

“筷子。”裘掌柜一手拿起竹筒，一手抢过筷子，挑了一块，放进嘴里。

那种滋味，说浓又似淡，说淡应似浓，甜甜酸酸，甜而不腻，酸而不涩，口舌生津，更甚者，一股清香，难以捉摸，从口腔一直滑下肚，散入四肢，鼻间还隐隐环绕。

“这……这……”裘掌柜指着甜酱，瞪着小伙计。

“甜酱！”这时小伙计机灵了，急忙接上。

“这甜酱哪来的？”裘掌柜咽下一口唾沫，终于把话说顺溜了。

“大婶送我的。”小伙计看着裘掌柜越瞪越大的眼睛，心急慌起来。

“人呢？”裘掌柜快速道。

“走了！”小伙计用手指指门口，傻道。

“还不快追回来。”裘掌柜一声低吼。

小伙计哧蹓一下窜了出去。

“张记点心铺子。”田壮认真念着招布上几个字。

“妹妹，要进去看看吗？”田菊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