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如果你好奇,明天三哥陪你,跟爹去地里看看。”田壮嚼着烙饼,含糊不清说道。
“好!”木言笑道,“爹,您不堆肥养地吗?”
“养地?翻地不就是养地吗?祖祖辈辈都这么做的。”田木根放下碗,瞧着木言,“丫头,堆肥是什么?”
“地种了一年,里面好的东西都被种出来的稻子、菜啊什么用光了,所以还要给地补充好的东西,就是堆肥养地。”木言放下碗认真讲道。
“还要给地补充好的东西?”田菊惊诧道,“地就是地,不都是一个样吗?”
“那用什么给地补充好的东西?”田木根不管田菊的咋呼,认认真真问道。
“用粪、草木灰、腐质土这类东西。”木言眨着眼睛,想了想道。
“用粪,那不是臭死啦!”田壮惊诧得声音都高了。
“不要吵,听你妹妹讲。”田木根喝道,“木言,你给爹仔细讲讲。”
田菊和田壮互相对视一眼,乖乖闭嘴。
“爹,这粪可是好东西,我听过有这么一句话: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就是说想要庄稼长得好,就得用粪浇地。”木言笑道。
田草打了个呕。
“庄稼长得好!”田木根喃喃道,“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爹,我们后面粪炕的粪,你都怎么处理的呀?”木言看大家都放下筷子不吃了,索性问个清楚。
“你爹挖深坑埋起来了。”赵清娘微笑道,“村里人也都这样做的。”
“那……那……爹……您能再去挖开来看看吗?”木言弱弱道“如果……”
这下桌边的人都瞪着眼睛跳开来,只留木言一人傻呆呆坐在桌边,张着嘴话还未说完……
清晨。
露珠在草叶上欢跳,蝴蝶悄悄爬上,阳光透过叶片,在空气中刷上一片温暖。
“小呀么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风雨……不怕晒……小呀么小二郎……”木言哼着小曲,欢快跟在抗着锄头的田木根身后。
“妹妹,你唱得是什么呀?这么好听!”田壮举着未吃完的半个饼子,兴奋道,“教我吧!”
“这是小二郎上学歌,等你吃完饼,我教你。”木言笑道。
田壮一听,三口两口,把饼嘴里,满满一嘴使劲嚼着。
“小呀么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风雨……不怕晒……”脆脆的两个童音和着蝉鸣在空荡的田地间远远飘荡出去。
“爹,这么一大片地,要多久才能翻完啊?”站在自家五亩水稻田前,木言咂吧着嘴担忧道。
“干个五六天也就能干完了。”田木根神情平静道。
“爹,等赚了钱,我们先买头牛吧!我不舍得您这么累。”木言心疼道,家里只有爹一个劳力,太少了。
“没事,往常都干惯了。”田木根嘴上说没事,心里笑开了花,小闺女真会心疼人啊!
“爹,都种白菘吗?”木言看着田地道,自家这五亩水稻田位置还可以,前面只隔着一块田地就临着小溪,不算远,进水放水都比较方便。
“这边一块种些白菘,另外的翻出来晾晾,接下来还要种麦子呢!”田木根指着右边一块道。
“爹,我们去老实叔家看看吧。”木言笑道。
“好!”田木根笑道。
小丫头出的主意可都是很正的!先试试种白菘的这块地好了,用羊粪肥地,可从来没听说过啊!
老黄狗在院门口欢快地汪汪叫。
“娘,我们回来了。”一身深蓝绸缎袍子,身材矮壮的田金根爬下马车喊道。
“我说老黄咋叫得这么欢呢?”田陈氏咧开嘴呵呵笑着,疾步跑出院子,“老大,回来啦!”
“娘,我们来看看您和爹。”身材瘦高的纪芙蓉踩着凳子走下马车。
白色上裳,淡粉罗裙,描摹敷粉,精致发髻,插着一根碧绿玉簪。
“老大媳妇也回来啦。”田陈氏抽了抽眼角道。
“娘,您和爹身体可好!”田金根憨憨笑道。
“好着呢,都好着呢!”朝着马车张望,还等着人下来的田陈氏问道,“庆瑞没回来?”
“娘,庆瑞私塾里还有课业呢?咋能请假呢?”纪芙蓉笑道。
“对!对!上课重要,上课重要。”田陈氏干干笑道。
“娘,我们进去吧。”田金根挽上田陈氏的手臂,笑着往里走。
“老纪,你就在这边等着吧,待会儿我们就要回去的。”纪芙蓉把马车上的几个盒子拎在手里道。
“好的,夫人。”戴着斗笠的干瘦老汉答应一声,拉着缰绳把马系到旁边的树荫下,蹲下等候。
纪芙蓉低头盯着地上,小心避开地上的鸡屎,穿过院子进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