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苦总是这样呢,拒我于千里之外,难道连让我留在你身边守护你的机会都不给吗?说了再见,就真的再也不见了吗,你当真如此狠心?”肖磊看着她的侧颜,伸手想拭去她挂在眼角的泪珠,但伸出去的手终究没有碰到她,就只是那么悬着。
虽说如今的他们做朋友就好,但他做不到只当她是朋友,而没有非分之想。他是真的做不到啊,无论怎么勉强自己去走,他也无法不看她,不关心她,甚至狠心抛下她离开。
可他也非常明白,若是自己不顾一切前进一步,她便会离自己好几分。因此,他只好留在原地,什么都不能做,任由那些痛楚蚕食他的心。一室清冷,谁又听得见他的心声?
但愿自己的退出能使她幸福,这样就足够了。毕竟他欠她太多太多了,在她最难过的日子,他选择对她不闻不问。或许,结果早已注定。
也许,当他决定回来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知道,自己无法挽回她的心。只是,他还不想放弃,想让自己彻底死心一回吧。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放下抬高的手,无奈轻喃。
而此时,慕潆正身处梦境之中。周围漆黑一片,无论她怎么叫喊,这片黑暗就只有她的回声。她感觉越来越冷,仿佛天地就只剩下她一人,她连一个依靠的人都没有。
但她没有就这么放弃,而是一步一步向前走,可直至双脚走累,她都看不到一个出口。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她感觉到身体冰凉,双臂紧紧环绕自己,仍止不住地颤抖。
走不动的她只好在原地蹲了下来,正当她想办法欲逃脱这囚笼,忽然听见一把声音,似乎在遥远的地方呼唤自己,但不是邵煊的声音。
伴随着声音的出现,不远处出现了亮光,那光越来越亮,而且越扩越大,最后白光侵蚀了黑暗,照亮了所有的一切。
她从床上惊坐而起,感觉到有人握住她的手,偏过螓首迎面对上一双深情的黑眸。她一愣,吓得立刻抽出自己的手。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按铃叫医生过来?”肖磊反应过来,清了清嗓音,焦急询问,试图掩饰刚才发生的事。
“不用。我只是没睡好而已,不要紧的。”她出言阻止,掀杯打算下床,他却按住她手臂,不让她下床。她抬眸蹙眉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解释。
“先休息一下再去吧。”注意到自己的手抓住她手腕,他慢慢放开,不知该放哪里的他只好插进裤袋。
她没有出声,但没有下一步举动,乖乖坐在床上。再三思考,她还是决定把闷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肖磊,你会不会出卖我?”
“你怀疑我?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这个问题令他想起,上次与书蓉不欢而散,她最后的微笑,半眯起眸子,猜测是不是她对慕潆说了什么。
可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妥,她应该不至于那么蠢跑到慕潆面前说。既然书蓉有意设计慕潆,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告诉她。
她摇首,只是盯着他,静静等待他的答案:“你说,只要你说我都信。”这句是真心话,无论接下来他打算说什么,她都会选择相信,即便那是他的谎言。
“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他转身背对着她,说完便走向门边,手搭在门把上。
“我知道你胎儿不稳的事,多为自己保重身体,实在撑不住就找人替你分担。”他觉得自己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因为他们之间似乎出现了一条鸿沟,看似一步就能迈过,可却像隔了天涯海角。
肖磊一直挺直背脊走出病房,反手阖上门之后,他背靠在门板上:“对不起……”
慕潆怒气冲冲走在走廊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手中捏着一张纸,用力到纸上已有皱痕。但她并不是要到母亲的病房去,而是往相反方向。
在病房门前,心情越来越不能平静,她甚至没有敲门,直接用力推开房门。里面的人从报纸中抬首,看到她似乎一点也不压抑,反而镇定地折好报纸,放置在一旁的桌上。
她立在门边,进门后就没有挪动脚步,也没想好如何开口,倒是对方先开口:“坐吧,怀孕的人不适合站着。我知道你有话问我,既然没想好怎么说,就坐着想吧。”
姚海拿起暖水壶,在两个空杯子上倒水,好像早就猜到她会来,或许那只是时间问题。他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想见自己的女儿一面真不容易,要动用如此手段来达到目的。
“这张支票你解释一下什么意思!”她来到他床边,生气地将手中攥紧的支票扔到他病床,觉得这张支票带给她的是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