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忍不住小心地戳了戳他的肩:“同学,同学。”
他终于抬起头,拿掉耳机,却是不耐烦的神色。
安然心有歉疚,声音放轻了许多:“这教室里怎么没人?”
“哦,你说他们?”也许是不胜其扰,这人终于开了金口,却是十分简单的解释,“开会去了。”
安然这才想起,中的开学第一天都有例常的年级大会。
“谢谢。”
他却只是抬了抬手,顺手把棒球帽檐压低,盖住了好看的眉眼,只露着半张脸,连一句“不谢”也懒得说。
剩下的时间,空荡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人。一个如坐针毡地等着散会,一个好整以暇地佯寐养神。
终于到了十点半,汹涌的人潮浩浩荡荡地涌上了楼梯,初夏是第一个进教室的,坐在她的前座,低声问:“你怎么才来?”
安然正要说什么,班主任夹杂在一群男生中走了进来。出于迟到的心虚,她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着班主任,谁知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迟到这个事实。
看样子,一定是没发现她缺席了。
初夏不以为然地安慰她:“开大会的时候,底下好几百号人,台上望过去,乌压压一片人头,谁看得清是谁。刚才大会你怎么没来?”
“路上堵车。”
这理由平凡无奇,和她的人一样。一个班四十三个学生,安然的成绩却永远排倒数第一,因为性子不温不火,所以即使排在这样一个现眼的位置,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包括老师。
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年少的安然,大概只有寡淡。
那天她照例坐在了座位上,拧开一瓶矿泉水,正要喝。前座的初夏忽然转过头,碰了碰她的肩:“安然。”
安然一直低头抄着一份作业,被迫中断,茫然地抬眼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