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鹿说完,点了几个军将就往下一家住户赶了过去,继续他们有瘟病症状者杀无赦无病症者另行安置的行动。
兴许是这一夜的夜雾太多,又许是一夜的火光影响了视觉,忙了一夜抬头看天,确只能瞧见灰蒙蒙云,弄得苏鹿情绪低落了许多。
从昨日傍晚出了城主府到现在苏鹿已经算不清她用“处理”这两个简单的字眼结束了多少人的生命,亲身体验把活生生的命当做随意可丢的垃圾她并不好受,如此她便选择性忽视她说“处理”二字时的记忆片段。
超忆是福气,也是祸端。
无论她如何忽视那些人绝望的面目终究还是刻画在了她的大脑中,任她如何逃避也无法挥散。
“少主,城中标红人家已全部查完,我们是否要继续查看其他区域……”
那军将话未问完,苏鹿就直接出声打断了他。
“不必,先回去修正半日,晚上在继续。”
苏鹿嗓子眼有些干疼,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传到军将耳中则多了一丝虚弱。
“是。”军将连忙应声,“少主,您跟医师先回府,属下安置好百姓会带兄弟们去休息。”
听跪在脚边的军将提起铎夺,苏鹿这才转头往往身后,注意到原本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铎夺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医师呢?”
苏鹿质问脚边军将。
“回少主,医师刚刚借了刀刃回住宅刨那男人的尸首去了。”
苏鹿头一甩,起步往刚刚那住宅走去,语气有些不悦,“医师离去你怎么不汇报?”
“少主,我们刚刚见您抬头沉思,不敢出声打搅……”眼见苏鹿往住宅里赶,军将慌忙起身跟上苏鹿动作,嘴上继续着辩解,“而且医师也示意我……示意我……不要……少主小心台阶……”
苏鹿撇过脸,瞧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说着狠话。
“铎夺医师是维司仅剩的希望,你纵他冒险就拿整个维司博弈,刚刚那具尸首身上的病若是在剖解途中传给医师,你就准备把自己的脑袋给我挂到城门上去喂鹰鹫。”
军将浑身冒着冷汗,他不敢怀疑苏鹿话中把他脑袋喂赢鹫的真实性,他们川纳首领向来说一不二,新少主身为首领继承人性子也会是如此,他不敢再多言,低着头快步跟着苏鹿进屋子。
苏鹿走在前面,人一进屋就见铎夺要把那刀子往死尸身上扎,她连忙出声制止。
“不可。”
铎夺停下动作,不明苏鹿出声阻止的原因。
“你手没有护具,如此查病无异于手无寸铁的将士孤身面对装备精良的敌军,维司眼下没有能力在失去你这最后的医师了,铎夺医师切勿因小失大。”
苏鹿如此解释铎夺不再坚持,他心中对此次瘟病的病因无比疑惑,一夜的观察引起了他身为医师对病因最深的欲望,刚才抽了个空回屋准备动手,苏鹿这闯进屋提醒才让他反应起病状的可怕后果,放下了刀刃。
“热水洗一下手,回府修整一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