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呼和天神的恩赐,我的孩子,你终于降临了,这是天神的恩赐,天神的恩赐。”
苏鹿呆滞地望着面前捧着她脸庞虔诚低语的中年女人,没有其他的表情,直到一股剧烈的脑部疼痛将她冲击,她才终于扛不住精神的恐惧一下摔坐在地面。
太可怕了,她不敢相信那一切是真实的,但此刻她全身发红的皮肤却在向她无声地诉说,诉说她不再是人的消息。
她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她不清楚了,她彻底不清楚了,如果说第一次的死亡与复活她可以将一切推给原本世界认识中的精神催眠,但第二次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复活她却无法用任何认识来解释。
她亲眼见证了自身细胞的复活,那是无比可怕且违背常识的过程——熊熊的烈火中,一个类似细胞的小球蜕下了表层黑色的覆盖物,接着无数类似细胞的小球产生了联动反应。它们互相感应,互相吸引组织出全新的四肢,接着将四肢用躯干紧密联系,然后类似细胞的小球组织出头部,最后将她那原本处于旁观的意识拉扯进这具躯体。
等到一切完成之后,她感受到了躯壳外火焰的温度,紧接着,她发现她的表皮开始脱落,那原本包裹着她的烈火也随着表皮的脱落离开了她的躯体。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受到有风吹过她的身体;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受到鼻腔中有了焦糊的味道;紧接着,她感受到口腔中有了苦涩的味觉;最后,她一切的身体机能都恢复到了原始的状态。但她的大脑却好像是当了机,不知该给自己的躯体发送什么指令。
直到那个虔诚的中年女人为她的身躯盖上麻布,捧着她的脸说完话,她的大脑才开始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苏鹿确定她已经不是人了,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或者说能算个什么,她有人的各种感官与思想却又能在化成一堆灰土时重塑身躯,这违背常识的一切真的让她感觉到无比的诡异与惧怕。
虔诚的中年女人将摔坐在地面的苏鹿抱入怀中,一边轻拍一边出声安抚:“我的孩子,不要怕,不要害怕,我来接你了,一切都过去了。”
泪无声地从苏鹿眼角滑落,她不清楚自己是在恐惧绝望,还是听信了女人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