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没敢多跟苏鹿多聊,很快就安静的坐在了马车外面准备等听到铎夺的指令驱车上路。
没人搭话苏鹿倒也乐得清闲,选了个舒适的坐姿,她待在马车翻起了医书看上面的图画,不过,不识字光看图还是会有些无聊犯晕,不过这犯晕难受倒是让她下定了决心要加紧时间把这川纳文字啃下来。
“出发!”
铎夺的喊声响起,苏鹿便听到车外小厮喊了一声,马车慢慢开始了移动。
现在苏鹿发现了她自身状况一个有些搞笑的特点,无论是在帐子还是马车,她似乎都被局限在一个固定的空间无法完全脱离,这倒让她想起了被笼子禁锢的金丝雀。
金丝雀?这念头一出苏鹿都忍不住嘲笑她自己,她现如今可比金丝雀难多了,别人鸟笼里的金丝雀可没她这脑子想这么多七拐八弯的东西。
“铎夺叔,您这阵仗是准备去哪儿?”
阿苏尔!
苏鹿随即惊坐起身,注意力集中开始听外面人的谈话,生怕遗漏一句。
马车外,阿苏尔黄金制的面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再加他那一身的裘毛锦衣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宛如草原上尊贵的神袛。他拦在铎夺马匹前,借此阻挡铎夺一队人继续前进。
此时的铎夺早已把包在脸上的黑布取下,他那张带着狼人特征的脸在看到阿苏尔面具的一刻彻底阴沉。
铎夺心道:这臭小子果然是冲着苏鹿来的,连面具都已经佩戴好了,心思摆得如此明确,怕是不好对付。
铎夺心里骂着臭小子,面上却依旧恭敬。他翻身下马,朝着阿苏尔单膝跪地至礼,“少主。”
阿苏尔高傲地仰起头,再次向铎夺发难,“铎夺叔,您这儿又是骑马又是马车准备去哪儿?”
没有接到命令,铎夺不敢起身,跪在地上回复道:“回少主,属下受令前往水城维司救治灾瘟。”
“哦?救治灾瘟?”阿苏尔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铎夺叔,您贵为川纳医师之首,阿苏尔一直很尊敬您,不过,您既说北下救治灾瘟为何还私带我们川纳尊贵的小少主阿苏露一同前往呢?”
铎夺听到这儿,心知大事不妙,这臭小子是准备逼他就范,好在他出发之前早有对策。
铎夺颤抖着身子,慌忙将单膝跪地的姿势换成双膝跪地,接着狠狠地朝着阿苏尔叩拜,“铎夺不敢,妄少主见谅,铎夺并非私带小少主北下,小少主身份尊贵是少主您的阿妹,属下岂敢拿小少主的生命开玩笑,但首领下意不许铎夺说出缘由,铎夺恳请少主原谅我的不报之罪。”
铎夺这一番话下来,不只是阿苏尔带来的人就连铎夺带在身边的医童和替苏鹿赶车的小厮都齐声倒吸一口冷气。
川纳族自古规定——单膝贵尊,双膝跪神。
现如今铎夺这双膝一跪,且不说川纳族那自古而来的规定,光是铎夺那首领亲信外加医师之首的身份就已经够阿苏尔喝一壶的了,若是再加之规定,众人皆知,阿苏尔这回怕是躲不过首领的重罚。
阿苏尔见铎夺双膝下跪求饶的模样,着实是被吓愣住了,他完全没料到铎夺会为了护住苏鹿不顾医师尊严,心中不由暗骂了一声:该死。
阿苏尔虽然没想到铎夺会用这种方式护人,但好在他脑子转地还算快,连忙翻身下马走到铎夺身边双手将人扶起。
这人刚被阿苏尔扶起,一只冷箭突然猛得从他头顶呼啸而过一下射进马车之中,嵌在苏鹿脸前距离一厘米的马车壁上,吓得她当场僵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