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顽知道刚才做的那场再痛快也是白做，痛快了身，心却压抑到死，像被扔到暴雨连连的黄土高原。

只有他这样吗？

当然不是。

霍满月回去在浴缸里泡澡的时候还在想，她就是太心软，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李顽骗。

都有各自的委屈，谁也原谅不了谁。

……

李顽不知道在霍满月心里，他沉溺于情欲时的魅力能和他工作时的杀伐决断划等号。

她特意不说，就是怕他知道了自己得瑟起来，男人只有帅而不自知时才不油腻。

权力是最好的药，已经反复被验证了无数次。

公司项目出了问题，紧急召开会议时底下就有不少小姑娘表面正一本正经，实际上被他举手投足的气势迷成了星星眼，心里在疯狂刷舔屏弹幕，跟煮沸的开水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李顽对属下不发火，可就是把不怒自威四个字于无形中发挥到极致。

他只提出三点：“第一，技术部门排除系统漏洞，半天内给我报告结果，第二，市场部的赵经理联系客户，理性安抚，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达成谅解，尽量将信息做到透明化，第三……”

会议结束时已经上午十一点钟，回到办公室后他喝口水，手机就响了。

一看，是李父的电话。

李顽从中学起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就不多，和父亲比和母亲更疏离，李父和李母是开放式婚姻，但和儿子又是典型的中国式父子，话不多，交流不多，更像上下级关系。

李顽在李父面前也永远沉默拘谨，刚接手公司的前几年还会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永远都是工作、商务和项目，私生活上的关心几乎为零，后来李顽开始独当一面，李父也退居二线，回家清闲享福，再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李顽。

如今李顽忽然看到李父的来电显示，眼皮一跳，立刻感觉到不安。

他放下水杯，皱眉。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