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毒辣，张明远站在青河第一人民医院边上，望着那栋挂着“儿童智力障碍恢复康健中心”招牌的两层小楼，一时有些恍惚。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他抬手擦了擦，目光在这栋略显吴旧的建筑上来回扫视。

这地方他小时候来过，就在视力测验中心旁边。记忆中的场景缓缓浮现，那时候几乎每个青河的孩子都在这里测过视力，他也不例外。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踏入这里，却是为了成为一名智械师。

“丁哥，你确定没走错？”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陈默，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陈默一身红色恤配白色七分裤，头戴橘色鸭舌帽，墨镜在阳光下闪着彩光，活脱脱一个叛逆青年模样。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青河就这点新人，测算脑力用不了多大场地，当然不会专门建个总部。这就是个过场，主要是确定你适合哪类飞仪。”

走进大楼，凉爽的空调风迎面吹来。大厅里几对父母带着孩子排队等预检，一个身材微胖的护士正耐心解释着流程。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些许药味，让人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陈默轻车熟路地绕过队伍，带着他走到走廊尽头一个靠近厕所的小门前。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电子设备特有的金属味。房间不大，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存储硬盘，正中摆着一套普通的办公桌椅。

一个戴着虎皮眼镜的花白头发男子正在专注地擦拭硬盘，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

“老钱，带生意来了。”陈默熟稔地打招呼。

眼镜男这才抬起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以为这月第一单是小徐带的，没想到是你。”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许久没说过话。

“人家小徐背靠大集团，要啥设备没有，哪用得着来这。”陈默把张明远往前一推，“这是我兄弟，麻利点给测了。”

老钱放下手中的硬盘，仔细打量了张明远几眼，开始例行询问姓名年龄学历。他的动作很慢，但每一步都井井有条，像是经过千百次重复的程序。

“脑力测算其实很简单，就是测三个维度。”老钱一边在电脑上敲击着键盘，一边语气温和地解释，“算力就是复杂操作能力，芯数是能同时操控几个目标，距离就是最远能操控多远。这些数据会决定你适合什么类型的飞仪。”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铁帽子，帽子表面布满细密的传感器，递给张明远：“戴上这个。”

张明远接过帽子，小心翼翼地戴在头上。帽子有些紧，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不太舒服，但他强忍着没有调整。

老钱又掏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银色小球，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盯着它，他试图想象这颗飞仪自己轻盈地浮起，集中精神。”

张明远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锁定那颗小球。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感觉到一股奇特的能量在体内流动。

一秒。

两秒。

三秒。

小球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缓缓升起，平稳地悬浮在空中。

“很好，第一次就成功了。”老钱露出赞许的笑容，“现在控制它画个圆。”

张明远咬着牙，额头的青筋微微凸起。小球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形轨迹，动作流畅自然。

“再试试照这张纸上的字写。”老钱指着桌上一张报纸。

这个难度明显提升了。张明远感觉大脑被什么东西压迫着，但他强忍着不适，一笔一画地控制小球写着。不到两分钟，十个工整的字迹完成了。

“不错，算力满分三十得二十一分。”老钱在记录本上快速记录着，又拿出第二颗小球，“现在保持第一颗的同时，再控制这个。”

张明远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刚要控制第二颗球，啪的一声，第一颗小球就掉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