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宋然摇摇头，随手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你可以问问老板，他对这些应该更了解。”

“老板这会儿在查艾希地产的情况，等他忙完再说吧。”张明远站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

宋然走到训练场地中央，示意张明远摆好姿势：“继续之前的训练吧，十字轨道格斗术讲究的是身体稳定性。”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记住，保持十字形轨迹移动闪避，同时要快速接近对手。”

张明远点头，模仿着他的动作。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训练服，但他丝毫不觉得疲惫。这种格斗术虽然看似简单，实则暗含玄机，每一个动作都需要极强的身体控制力。

训练持续到傍晚六点，张明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头对宋然说：“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

宋然略显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今天约了朋友。”

独自下楼，张明远在天玺大厦一层找了家五溪米粉店。店里很冷清，只有两桌客人在低声交谈。灯光昏黄，墙上贴着些许泛黄的海报，空气中弥漫着米粉特有的香气。

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张明远扫码点单。余光瞥见取餐口的厨师正拿着手机，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不时发出轻笑声。

这一刻，一种强烈的恍惚感突然袭来。

才短短几天，他就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在生死边缘游走的特殊人物。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体验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就被卷入了这场危险的漩涡中。

他转头看向墙上的银色瓷砖，那里倒映出自己的面容。黑色恤下的身材结实有力，短发干练，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和之前相比，确实精神了不少，但眼底深处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记忆不自觉地回到上辈子。那时的他也经常独自一人吃夜宵，有时会一直坐到店家打烊。街边小店的灯光，深夜里的蒸汽，还有老板娘催促的声音，一切都恍如昨日。

不知不觉间，张明远陷入沉思。直到察觉点的米粉迟迟未上来，才回过神来。

转头看向取餐口，瞬间汗毛倒竖。

店里空无一人。

刚才还在的两桌客人不见了，取餐口后面的厨师也消失了，只剩下一口大锅和挂在锅边的汤勺。锅里的汤水还在冒着热气，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张明远缓缓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旋转风扇依旧在天花板上缓慢转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灯光明亮如常，菜单牌闪着白光，一切都很正常，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取餐口往里张望。后厨同样空无一人，菜板上还留着切到一半的青菜，刀具随意摆放，一桶没盖好盖子的菜油放在台面上，抽油烟机的照明灯依旧亮着。

“有人吗？”他试探性地问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店里回荡。

寂静无声。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张惨白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那张脸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惨白，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感。

张明远本能地后退，同时弯腰拔枪。但等他举枪瞄准时，那张脸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心跳剧烈，他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我不是应该在安兹洛克地库的虚妄吗？

一个可怕的认知浮现在脑海中—进入一个虚妄并不意味着就不会再进入其他虚妄。这是连辛巴拉公司都没有掌握的信息。虚妄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它们是否会相互影响？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快速闪过。

张明远握紧手枪，警惕地向门口移动。那张惨白的脸没有再次出现，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某种无形的压迫感。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让人感觉不真实。

到了玻璃门前，他轻轻推开门。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店外的街道上。路灯昏黄，行人匆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原来只是预兆。他松了口气，额头上的冷汗却迟迟不退。

虚妄确实会有这种暂时性的预兆，这在公司资料里提到过。但预兆出现，往往意味着真正的虚妄即将到来。这是一种警示，也是一种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