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对面有个热闹的农贸市场，门口的枯树下聚集着一群中年人，正在下棋打牌。棋子敲击木板的声音清脆悦耳，偶尔传来几声笑骂。

阳光越发明媚，气温也渐渐升高。张明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感觉有些口渴。他没去看热闹的市场，而是转身走进路边一家名叫“星巴克”的咖啡厅。他有点饿了，后悔刚才没买点甜品。

这家咖啡厅有自助甜点，价格实惠，三十块就能吃饱。店门是白色的，右侧悬着一块圆形招牌，下面用磁悬浮技术支撑着。除了招牌，整面墙都是透明玻璃，门边种着一圈白色小花。

等一对情侣出来后，张明远抓住弹回的玻璃门走了进去。他没注意到，当他经过那些白花时，手背上的黑色花纹又闪现了一瞬，仿佛在回应什么。

“欢迎光临，请扫码点单。”优美的电子音乐悦耳响起，在安静的咖啡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咖啡厅内部装修简约，一楼大厅门口是收银台，旁边立着个黑兔子模型。兔子眨着眼睛，耳朵一动一动，爪子指着胸前的二维码。模型做得很逼真，如果不是知道这是机器人，很容易会被当成真的兔子。

“请扫这里。”电子音又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张明远瞥了眼无视他的店员，掏出手机扫码，随后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楼零星坐着十来个顾客，大多是年轻人，桌上放着自取的甜点。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甜点的香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玻璃能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和一份提拉米苏后，张明远又忍不住看向手背。那里依然光洁如常，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但他知道，那朵黑色的小花一定会再次出现，而且可能会带来更多的异常。

咖啡很快送上来了，香气四溢。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这种苦涩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但内心的不安却丝毫没有减轻。这时，一阵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

声音很年轻，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

张明远的手顿在半空，起身走到附近装作在挑选甜点，目光不着痕迹地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甜点柜台右侧第二张桌子，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正坐在那里。说话的是个戴白框眼镜的女生，一头黑色卷发披在肩上，上身是一件点缀着黑色圆点的白色毛衫。

她紧紧攥着咖啡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浑身上下不住地颤栗。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却一口未动。

“小雨，你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对面穿深蓝色兜帽衣的短发女生轻声安慰，语气中透着担忧，“好好休息几天，做做冥想，调整下心态就好了。”

“不是的！真的不是！”白毛衣女生激动地掀起袖子，“你看，这伤口还在！那天我亲手划的，都是真的！每次我进到那个地方，醒来后身上的伤都还在！”

她的手臂上，几道浅浅的划痕清晰可见。

“要不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吧？现在网上预约很方便的...”短发女生伸手想要安抚她。

“我说了不是病！”白毛衣女生猛地抽回手臂，“再进到那个地方，我一定会死...”她的声音哽咽，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张明远心头一动，这女孩说的话，让他想起自己最近的遭遇。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墙壁上不断流淌的黑色液体，还有那个...他甩甩头，努力把那些画面赶出脑海。

他拿了两块蛋糕和一杯牛奶，故意坐到离两人不远的位置。蛋糕的香甜气息萦绕在鼻尖，却丝毫勾不起他的食欲。两个女生似乎察觉到他的注意，很快压低了声音，只能听到细碎的啜泣声。

张明远机械地叉起一块蛋糕送入口中，奶油的甜腻感让他有些反胃。他一边强迫自己咀嚼，一边思索要不要上前搭话。但犹豫间，两个女生已经匆匆收拾东西离开了。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张明远忽然醒悟过来—这是信息时代，何必非要当面问？他放下餐具，掏出手机，在搜索栏输入：“在梦中踏入一片未知之境”。

各种解梦、算命的链接铺天盖地涌来。他耐心地一条条筛选，手指在屏幕上不停滑动。突然，一个帖子标题吸引了他的注意：“我在梦里遇到的不是梦”。

点开帖子，是个叫“夜雨”的用户发的。内容和刚才那个白毛衣女生说的极其相似。张明远继续往下翻，终于在一片垃圾信息中发现了几个特别的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