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向我,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急急道:“簌簌,你是不是知道,你告诉我。”
“唐知,那都是过去的事,就算你现在知道了能有什么用,又不能回到过去。”
他凝视着我,郑重道:“可总得知道,如果那是很重要的事情,我还来得及去完成或者补救。”
我笑起来,命运这个东西它不是一张网,破了还能去粘粘补补就能恢复如初。它就像被砍掉主干的树,那被砍掉的部分不会再长出来,只能在它靠近断桩的部分零零散散地生出一些枝叶,这些枝叶随着时间会越来茂盛,到最后它会比原来的主干还要粗壮,于是新的命运形成。
“告诉我,簌簌。”
我看着他,也正色道:“你说,如果我们能活着走出这道门,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夫妻,不需要什么法律的证明,你用你的承诺守护我。”
他愣住,半晌握拳捶向身侧光洁的墙壁,我吓住了,赶紧去阻止他。他转过头,血红的眼瞪着我,道:“簌簌,你为什么不追着要我遵守承诺。”
我苦笑,道:“人是很无奈的,不是想怎么就能怎样的。”
他点头不语,转身进了卧室。
夜里雨下得很大,我意外地失眠了,自从怀孕以来总觉体力消耗非常大,常常一沾着枕头就能睡过去。口渴得厉害,起床披衣去客厅倒水,无意中瞟了瞟唐知的房门,门开着,里面没有人。
我感到奇怪,这大半夜的人会去哪里呢。正想着,阳台便有细碎的声音传出。
“思枫,很晚了你赶紧睡吧,明天我赶回分局。”
原来唐知躲在阳台上和沈思枫打电话,其实说真的,唐知对沈思索枫没感情说不过去。我端着杯子正准备走进房里,阳台上唐知已经跨了出来,我忙冲他一笑,道:“还没睡啊。”
“嗯。簌簌,我大概明后两天不在家,你一个人多注意些。”他按着我的肩。
我点头答应。
“簌簌,我看这两天你让王凤来陪你,有她在我放心些。”
“好,明天我给她打电话。”
第二天清晨醒来,我发现唐知已经离开,桌上留着他写的嘱咐我小心的纸条,我看了看折叠起来放进抽屉里。给王凤打了电话,约她晚上出完摊后来我家。现在天气冷,时常下雨,吃夜市的人更少了,王凤准备租一个门面做小炒生意,她说像小张这样的单身男人在县还是比较多,而且像小张这样懒惰的单身男人也比较多,如果做小炒说不定会有人光顾。
小张气歪了嘴,但最后仍是屁颠屁颠地帮王凤张罗门面,听说快谈成了。
晚上吃完饭后我便坐在客厅看电视等王凤,直到过了十点仍不见她来,起身给她打了个电话,那边正吵闹着。
“簌簌,不好意思,我的摊出事了,有几个地痦流氓收保护费,张龙和他们打起来,双方都受伤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我一急就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张龙现在怎样,他的伤严不严重。”
“他还好,头上挨了一棍子,说是要留院观察,我在旁边照顾他,所以簌簌我可能去不了你那里了。”
“王凤,那你好好照顾小张,我这边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挂断了电话,我关了电视机准备上床睡觉,由于不放心,又出来检查门窗是否关好。县的治安状况不太好,时常有小偷入室行窃的案件发生,市公安局考虑唐知侦察和破案能力出色,才将他借调到县公安分局。
唐知到县就职后,先后破获了十数起入室盗窃案,并成功打掉了当地的一个黑社会团伙,听说局里领导希望唐知能长期驻扎在县。我曾偷偷问他愿不愿意以后都呆在县,他只抿嘴笑而不语,看来是不愿意。
躺到床上睡了一阵,我突然想到唐知去w市,是不是去看沈思枫了。也怪不得唐知不愿意呆在县,毕竟沈思枫在w市。
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我从床|上爬起,刚走近放电话桌的茶几,大约是走得太急,脚下一滑肚子便撞到了茶几上。我赶紧双手撑住茶几站稳了身体,电话铃声仍在响着,我忙接起来。
是唐知打过来的。“簌簌,王凤来了没有。”
我怕他担心,骗他道:“来了。”
“那我和她说几句话。”
“她已经睡了,你想说什么我转告好了。”
“既然睡了就算了,我是想拜托她多照看下你。”
“她会的,你放心好了。”
电话挂断了,我重新回到卧室里,不料刚走出一步肚子便疼了起来,我捂住腹部艰难地移进卧室,以为躺到床上那阵疼痛就会消失。但躺在床上腹中的疼痛并不减轻,反而一阵强烈一阵,那疼痛时而如被铁锤击中的钝痛,时而如用刀搅动肠子的绞痛,全身所有的肌肉都挛缩起来。
我拼命地抓着床单,把它们揉成一团,我想着只要忍忍这阵疼痛就会过去。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前胸和背后也冰凉凉地冷汗冒出,不一会竟将贴身的睡衣湿透。此时,腹痛开始转为更强烈的下坠感,身体里像有某个东西要迫不及待地钻出来一样,肌肉不断牵扯挛缩,汗如雨下,每一次的阵痛都如用过最残酷的刑法一般,让我痛不欲生。
有股腥湿的热流沿着大腿根部淌了下来,我忍着疼痛翻身爬起查看,却是一滩鲜红的血。
我忽然意识到是预产期提前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迫不及待想要出来看到这个人世。扯过床头前的棉衣胡乱地穿上,我跌跌撞撞地扑向门口。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人伸手正做敲门状。
待看清他的样子,我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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