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不会下蛋的母鸡(1 / 2)

引狼入室 孟子曰 2226 字 2个月前

042不会下蛋的母鸡

我几乎是被严驿拖出了医院,然后被甩进车中,他大声地在我耳边咆哮,咒骂我和唐知。我装作没听见任他骂去,吼去,他累了便会觉得没有意思。

但显然我低估了他的耐性,他疯疯颠颠地坐车里自言自语,又是抓头,又是顿足,整整闹了一个钟头还没完没了,我干脆闭上眼睛靠着椅子睡觉。

“秦簌簌,我有什么比不上唐知。”他抓住我的肩膀拼命摇晃。

我睁开眼睛瞧着他,他几乎是陷入疯狂状态,目赤眼红。“唐知永远不会对我大吼大叫,你这样让我感觉很不像是个男人。”他抓住我的手慢慢地松开,倒回自己的椅子上,过了半刻他坐起扶住方向盘,闷声不响地开起车来。

一路无语。

回到卧室我决定先去洗澡,身上的汗渍湿漉漉地,仿佛淋过一场涩雨般。从衣柜里找出睡衣,径直走向浴室,严驿抓住我的手,道:“你不预备说些什么。”

“说什么。”我有些错愕,实在不知要对他说些什么。

他眼中一紧,用力甩开我的手,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只瓷器向地上猛地一摔。我不禁摇摇头,低声道:“又开始了。”

“你说什么,你有胆子再说一遍。”他火更大了,见着东西就摔,屋里一地碎屑,就连窗下的鱼缸也不能幸免遭到了灭顶之灾,水流四溢,那只鲫鱼在地上扑腾扑腾地跳动,而那株睡莲也无声息地遗落一旁。我直叹气,踏过那些玻璃碎片从地上拾起那条犹在挣扎中的鱼,再捡起那株睡莲走向门口,严驿没有阻拦,继续在屋中摔东西。

走到别墅后面的那条溪水处,我先将鱼轻轻放了进去,它立即游开了。游不及远它又游回来,一双圆溜溜的眸子盯着我,似乎在企盼什么。我想这些天为它喂食,它大概已经认识我了,说不定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食物。

我笑了笑,双腿踏入水中,圆圆的水晕散了开去,那条鲫鱼犹自地往前游。点点的星辉不慎地掉落,那条鱼的鳞片便像镀上一层银色光灿灿地,我看着它,它明显地比在鱼缸里多了些生气。

随手将那株睡莲植入水中,在根茎处掩了些淤泥,正准备洗去花苞上的灰尘,却发觉那花瓣早就沾着溪水含羞盛|开了。

那条鲫鱼欢快地围着它。

“簌簌。”岸上响起了顾倾心急迫的声音。“倾心,什么事?”虽然早知顾倾心的来意,但我宁愿装作不知。

“严驿在发脾气,你去安慰他吧。”

“我没这个本事。”我直接拒绝了,去安慰严驿那只会引火烧身。“倾心,你不觉得严驿就像个小孩子吗?他总是闹个不停?我们不要去管他,他过会说不定就好了。”

她看了我半天,道:“簌簌,你不觉得严驿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才会这样吗。”

我怔住了,仔细地想来确实如顾倾心所说,自从唐知出现后严驿的脾气变得更暴躁,动不动就发火,但是只要唐知不出现,或者只要这个名字不出现,他却会对我很好,有时还很温柔的样子。

“我去看看,但是希望可能不大。”

起身上岸,拧干长裙上的水渍便转向别墅的青石板小路,回头发现顾倾心没有跟来,她坐在溪岸上的藤椅上出神。

走近严驿的卧室,我便听见里面叮当作响,悄悄推开一线门,就见房内的桌子,以及椅子等东倒西歪,严驿站在窗子处用脚踢着墙。

我想笑不敢笑,这样的严驿真让人头疼。

“累吗?要不休息会再踢墙。”我靠近他微笑着,尽量地让自己的声音很轻。

他瞧着我一愣,抿着唇不说话,我握住他的手道:“肚子饿吗?我去做饭你吃好不好?”他的额头上满是渗出的汗水,我伸出手轻轻地拭去,他仍是怔怔地看着我不动,也不说话。

我想他大概是傻了,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动作我只对唐知有过,既然对唐知有效,大约对严驿也行得通吧,男人总是不能拒绝温柔的女人的。

“我们去厨房,你看我做饭。”我拉着他的手往外走,他很顺从地跟着。厨房在一楼的拐角处,此时黄妈还在里面忙碌,我让她去收拾严驿的卧室。厨房里没有椅子,只有一把长木凳子,我将严驿按在上面坐下。

打开冰箱,里面没有任何的剩菜或是新鲜的蔬菜留下,我在底下的冷冻柜中找到一块肉,然后又发现一枚皮蛋。

“严驿,看来我只能做皮蛋瘦肉粥了。”我笑着。

迅速地将肉解冻,再切成碎丝,搅碎皮蛋,放入洗净的香米里,点上小火地熬着。忽然瞧见橱柜里放着几个大红的苹果,我取出一个用小刀飞快地削掉皮,在水上淋了淋递给严驿。

“粥还要等会,你先吃个苹果吧。”

他没有接,就着我的手上啃上一口然后把苹果推向我,我度他的意思可能是要我也吃,我咬了一小口再递到他的唇边,他咬上一口又推到我这里来。几次下来,苹果便只剩下一小半,我瞅着他,他现在已经闭上眼睛,身体向后靠在墙上似乎颇为享受这种侍候。瞧着手中剩下不多的苹果肉我的顽性忽大起,我不动声色地将苹果吃进唇里,然后把一个光剩下核的苹果送到他的唇边。

他照例张嘴去咬,这次却只咬到一个硬邦邦的核,我忍不住笑起来。他马上睁开眼睛发现我的诡计,伸手便来抓我,我早就躲开了。

最后在厨房门口他捉住了我,黑水晶一样的瞳仁里不断地扑闪出光来。“鬼丫头,看我怎么惩罚你。”我仍在笑着,却在下一秒整个地落入他的怀中,随后他的唇强压下来。

带着苹果甜甜味道的舌尖在耳边不安份地触碰,我直有一种要被他吞进腹中的感觉,他的吻从脖颈里一直延续到我的胸脯上,纱质的外衣早被他解掉了几颗扣子。

灶上的火不知何时变得大了,铝锅里的水正在热烈地往外翻腾,滚烫的水遇到火便发出一声声地凄响。

我急急忙忙地推开严驿,走到灶台边将火调小,再揭起铝盖,用勺子在里面搅了搅。水已经煮开,略略可闻到一阵米的清香气,再过不久就会熟了。

“以后不要找唐知,忘记他。”严驿搂着我的腰。

“好。”我答应着。

“那条鱼和睡莲呢。”

“我放到它们原来的地方,就让它们在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