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南平侯挥霍,怕也是用之不尽的。
南平侯是真正的富贵闲人,又怎么会只为一些贿赂,就做出不要性命的事情。
如今只能先看看新安郡主那里可有办法,等三嫂回来问问情况再说。
明安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唐氏才回来。
听侍女们说,眼睛红肿着,脸色深沉,看上去很是不好。
唐氏看到明安进屋,擦了擦眼泪,赶忙站起来,“四妹妹过来了,快奉茶。”
明安牵住唐氏伸着的手,“三嫂不必客气,我过来是为了问问唐侯的情况。”
一听提起父亲,唐氏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祖母派人去看过了,刑部的人还算客气,也没有为难。但是父亲身体向来不好,年前才大病一场,牢狱之中湿寒异常,我真的很担心他。”
唐氏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继续说道:“祖母找了相熟的宗亲帮忙说情,但是对方说现在情况不明,只能等刑部过了堂再看。”
明安眸子微转,沉声道:“那这个案子,侯爷可有什么头绪?”
唐氏叹了口气,无奈道:“父亲一向沉迷书画,本就对这些不放在心上。当初是礼郡王推荐的父亲,父亲看着是个不累人的活计,就答应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皇家别苑的事情,向来是工部主理,他只是作为宗亲过去监察,平日里就四处看看而已,实在不知道怎么会被人陷害,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看来唐家也不知道具体的内情,明安只能先安慰唐氏道:“三嫂先莫急,既然不是侯爷所为,定然会找到办法为他洗清罪名的,我这里也安排人在打探消息。晌午的时候派了人去静安王府,请了二姐夫帮忙照看一下。”
唐氏感激道:“侯府下人今日看到了静安王府的侍从,原来是四妹妹费心了。哥哥已经派人去谢过世子了,日后等父亲出来,再亲自到静安王府去拜谢世子。”
明安拍了拍唐氏的手,宽慰道:“新安郡主身份尊贵,诸位宗亲中昔日受过江夏郡王恩惠的人很多,想来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唐氏长叹了口气,惨淡一笑,“希望如此吧。”
过了两日,才有了详细的消息传回来。
皇家别苑所用材料的供应商户,走的是唐家族亲的路子,唐家人确实收受了贿赂,至于材料是怎么样被运到别苑的,负责验收的两道关卡是怎么过的,无人得知。
因为宫殿坍塌的消息传到建康的那日,负责验收材料的工部官员就自尽了,如今死无对证。
唯一明显的线索就是唐家人收的贿赂,而唐家人说是贿赂都送进了南平侯府。
价值连城的书画和两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确实在唐家搜了出来。只是南平侯都不知道自家家里何时多了这么多宝贝。
南平侯不爱金银,痴迷书画,众人皆知。
若是一般的贿赂,可能还真没有人信,只是若贿赂是书画,南平侯可能还真的会拎不清去犯糊涂。
于是,皇上信了,朝臣们也开始信了,事情变得不太妙了。
南平侯一口咬死,从未见过,但是又解释不了东西如何进的自己书房。
堂堂侯府,守卫形同虚无,实在是让人难以言说。
眼看着南平侯的罪名就要落实,新安郡主无计可施,便想着用自己的身份去求皇上,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好。
但还没有动身,就被唐氏的兄长劝住了。
皇上是个凉薄之人,追随多年的人说杀就杀,更何况是南平侯这样都没有见过皇上几次的人。
这个时候用宗亲身份向皇上施压,只会适得其反。
唐氏知道父亲一定是被冤枉的,父亲虽然醉心书画,可是也只是当个玩意儿,消遣时间而已,又怎么会为了几幅画去做那样的事情。
她急的直哭,却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能去找明安帮忙。
明安自然相信唐侯爷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有人存心栽赃嫁祸。
那个收受贿赂的唐家人,只说是替南平侯跑腿,即便罪名成立,也是个听吩咐办事的人,若最后刑罚时宽松一些判个流放,也说的过去。
但是南平侯就不一样了,要是大逆之罪定下了,那他就是主犯。
因着别苑宫殿坍塌,皇上处于风口浪尖,就差被逼的下罪己诏了。
若是南平侯无法脱罪,那么他必死无疑。
有人能设这么大的局来陷害他,对方身份地位肯定不低,否则那个自尽的工部官员作何解释。
但是南平侯素来与世无争,与人结怨的可能性都很低。
因此这一切极有可能是冲着程家来的。
李德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那么会是廷尉府么?
当初李德违抗皇上诏令,私自扣押父亲,是如何瞒过廷尉府的?
而且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父亲说过未曾私藏兵符,而且李琰亲眼见过李德手中确有兵符,过去那个为了兵符所以扣押父亲的说法就不攻自破了。
若是为了诱捕逃出去的程家人,那他们担的风险也太大了吧。
别说跑掉程家四个儿子,即便是跑掉四十个,也要先杀了父亲才安全啊。
明安细细考虑了许久,虽然没有想到李德的动机,但是她认为扣押父亲一事,是李德自己所为,廷尉府并不知情。
不过李德与廷尉府有所勾结是肯定的。
否则即便当日父亲造反一事是真,为何没有面见皇上申辩的机会,仅仅凭借李德的上告,就要杀掉一个战功彪炳的大将军,只怕其中还有其他内情。
如今父亲被救出来,若是父亲还活着的消息被皇上得知,那么当日参与其中的,无论知情与否,恐怕都讨不了好。
李德鞭长莫及,廷尉府确有行事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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