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后院之中的一位侧妃,是周家二夫人的远房侄女。
建康城中,沾亲带故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以周家的身份,只与二皇子有亲故,就有点反常了。
周家能从数十年前就开始下眼线埋钉子,这样的人家,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可简单看待。
程福回到建康五六日后,肖成冕那里又有了新进展。
大司马周延的幼子周瑾,他身边的小厮,去了接姑娘进建康的那对中年夫妻所住的宅子,待了小半个时辰才走,离开以后直接回了大司马府。
又几日后,禁军副统领外出时,意外救了被小混混欺侮的肖家表小姐。
表小姐受惊过度,众目睽睽之下,晕倒在了副统领怀里,副统领只好亲自将表小姐送回肖家。
只是当街之中,二人有了肌肤之亲,正好副统领尚未娶亲,表小姐花容月貌,于是两家商议一番之后,副统领就和表小姐有了婚约,婚期定在三个月后。
明安听说此事以后,思量了一下,就让程福将当日伸冤的那两个人找了来。
这一日,肖成冕府上在为其父做寿,宾客盈门,很是热闹。
只是在众多达官贵人之中,有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年格格不入,他一身布衣,风尘仆仆的样子看上去是赶了好远的路。
少年站在肖府大门口看了一会,突然失声痛哭。
前来贺寿的宾客都惊住了,肖府的仆人赶忙过来呵斥少年,要将他驱离。
少年却意外扑到在了来贺寿的刑部侍郎腿边,刑部侍郎看着少年痛苦不堪的样子,制止了来拉他的肖府仆人,不解地问道:“别人家在做寿,你这个样子是干什么?”
少年一边落泪一边说:“我是从交州来的,与肖府的表小姐两情相悦,已经互许终身,连聘礼都下了。
前些日子,她突然说要去建康探亲,我迟迟等不到她回去,只能来寻。谁知道一进建康城就听说,肖家表小姐和禁军副统领定亲了。
我千辛万苦赶来建康,谁料到心上人居然另攀了高枝,我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定然是肖家以权势相逼,她才不得已答应的。没想到堂堂三品大员,竟然做出了卖女求荣之事。”
说着,他还拿出了表小姐以前送给他的荷包作为证据。
来往的宾客都止住了脚步,听着少年哭诉。这一番动静也惊动了肖成冕,他匆忙赶来。
听着少年的说法,自是知道他是胡说八道,这位表小姐,连出宅子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能和别人私定终身,更别说什么聘礼。
只是这人选了今天来闹事,肖成冕不得不小心应对。
看着那少年在肖府外闹的过分,肖成冕开口道:“你这样跑到别人府上,随意败坏闺中女儿的名声,分明就是小人行径,是谁指使你来的?”
少年气愤道:“没有人指使,若不是万不得已,我又怎么会这样做,我父母倾家荡产准备了聘礼,如今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有了。”
肖成冕冷哼一声,“你既然说已经下聘,那可有女方庚帖?”
少年气得满脸通红,“我只是来寻人的,并不知道你们家又将她许了亲,如何会随身带着庚帖?”
肖成冕见一时半会也掰扯不清,便道:“既然如此,你先进来,我们再详谈。今日府中做寿,你如此这般,惊扰了贵客那就不好了。”
谁知那少年竟然不肯,只道:“进了这种高门大院,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出来的机会,况且我坦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们就在这里理论便好。”
肖成冕气猝,这种事情哪里是理论的清楚的,肖家的人自然清楚,表小姐绝对不会有什么未婚夫,但是跟外人又如何解释的清呢。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不能直接将人拖走。肖成冕怒火中烧地甩了甩袖袍,眉头紧紧地皱着。
有看不过去的人上前劝说:“今日是肖大人父亲做寿,你这样着实不妥,有何事不能好好商量,肖大人为人正直,绝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样。”
那少年又在门口站了一会,也想不到办法,最后就抹着眼泪离开了,临走前还跟看热闹的人说,他这就回家去将庚贴取来,再与肖家对峙,只是今日得罪了肖大人,若来日出了什么意外,也希望有人能给他在交州的父母送个信。
肖成冕脸色铁青,却也拿少年没有办法。
此事过去月余后,一对老夫妻敲响了建康太守衙门的鸣冤鼓,状告肖成冕。
说是自己的儿子来建康找未婚妻,可是数日之后仍然未归,他们来建康一打听,才知道他们的儿子曾经得罪了肖大人,还和众人说过,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必然是肖家人做了什么。所以他们告肖大人,让对方把儿子还给他们。
肖家表小姐的这件事情,太守也听说过一点。
因此传了话过去,肖家的管家前来回话,说自那日少年在门口闹了一番以后,就再未见过。
老夫妻说,儿子自小在交州长大,第一次来建康,除了肖家,并未与其他人结怨。两人一口咬定儿子的失踪与肖家有关。
众人心中也有疑惑,毕竟当日那少年的作为确实是将肖家的颜面踩在了脚下,即便肖大人公允不计较,那么肖家其他人呢?
好端端的一个少年,怎么寻个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但是肖家说不知情,又没有任何证据,这桩案子官府也管不了,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到底有了很多不好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