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起来,借着外祖一家举办寿宴和朝臣联络的五皇子,就显得相当碍眼了。
当初安昭仪就是他给五皇子的外家穆氏一族的警示,他正当春秋鼎盛之时,还远没有到想把权力下放给皇子们的时候。
安昭仪被册封后,穆家确实安分了一点,但是随着李德被申饬、安昭仪难产而亡,安分了一段时间的穆家又有点过于活泛了。
皇上大手一挥,寻了个借口,将穆家在户部的一个人扔到了荒野之乡,若是穆家再不识相,让他们去和那人作伴,也不是不可能。
穆昭仪伴君左右,第一个发现了皇上的态度,她心中发苦,只能劝着五皇子收敛一些。
朝堂之上的事情明安顾及不了,毕竟还有十几个刺客在虎视眈眈地盯着程家。
自上次刺杀之后,安静了足足十几日都没有再来人,只是谁也不敢等闲视之。
终于这一日,等到了来人,他们这一次直接奔着明安住的院子而来,好在哨兵及时发现,给出了信号。
韩晏隐匿在明安庭院中的一棵大树上。
今晚没有月色,廊下的灯被刺客弄灭后,整个院子一片漆黑,他只能从偶尔闪过的刀光剑影中区分来人,仔细数了数,还差一个。
明安已经换了房间,而且还有两名侍卫守在身边,韩晏并不是很担心,他一动不动地伏在树枝上,不管下面的交战有多激烈。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他终于发现了在西南方向的树上,一闪而过的箭头。
人数够了,他也可以动手了。
韩晏发出讯号,所有人一拥而上,很快就将来人全部制服,只是对方自尽的速度太快,他们未曾留下活口。
不过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主子是谁,那些人的死活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刺杀的事情刚刚告一段落,边关的加急快报就到了建康。
元兴十四年六月十一,襄城再次落到柔然手中。
元兴十四年六月十五,武城失守了!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个噩耗,就又接到了更坏的消息。
武城守将李德失踪,武城被屠。
没来得及逃走的百姓惨遭柔然虐杀,整座武城血流成河,情形之惨烈,令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皇上接到战报的时候直接跌坐在龙椅上,久久不能起身。
武城是越州最大的屏障,如今屏障已失,恐怕无需多少时日,越州城都保不住了。
“李德,李德!”皇上目眦欲裂,现在想要将他碎尸万段也没有机会了。
柔然屠城的举动,把越州其余一十三座城池的将士都骇住了,军心早已涣散。
元兴十四年七月初,柔然连下三城,所到之处鸡犬不留。
越州难民纷纷涌入各地,他们所描述的越州已经成为人间炼狱。
不到一月的功夫,元兴十四年七月底,整个越州都落在了柔然手中。
与之毗邻的青州也危在旦夕。
大抵是被柔然蛊惑,其他周边的小国也开始蠢蠢欲动。
皇上下令诸州守将勤王护驾,然而能调动的兵力,居然只有十几万。
众人皆知,朝中曾有一支威猛之师,曾有一位所向披靡的战神——过去三十多年,南征北战都是程裕领头。
皇上只看到程裕位高权重,却丝毫不在乎他的赫赫战功。
朝廷依赖程家,却在没有找到能接替程裕的人之前,就将程家人杀了,还将程家培养的军中将领损耗殆尽。如今用人之际,才发现无人可用。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无法挽回的局面,皇上才有悔不当初的感觉。此刻他是真的后悔当初听信了小人挑拨,杀了程家众人。
只是为时已晚。皇上每日在建康胆战心惊,生怕看见战报。
如今的局势,柔然气焰太盛,朝廷的军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朝中大臣见势不妙,纷纷上奏,希望能够议和。万般无奈之下,皇上只能同意了。
只是在去议和的人选问题上,又有了争议。毛遂自荐的人不够分量,够分量的人都沉默不语。
议论了足足三日,都没有找出合适的人选。大家都知道此去危难重重,而且责任重大,谁也不敢贸然出头。
皇上心中愤怒,争权夺利之时一个比一个积极,为君分忧之时却没有人能站出来。
当堂静默之时,大儒贺垣叩宫求见,愿做使臣与柔然议和。
贺垣今年六十有五,须发全白,走路都不是很利落的样子,但脸上的浩然正气,让人丝毫不敢轻视。
刚才还在百般推诿的朝臣,此刻面红耳赤,俱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终于有人站了出来,皇上的心里好受一些,但还是回绝了贺垣的请命。
且不说贺垣一把年纪,能不能安然走到越州都是问题,即便到了越州,要是那些柔然人当真杀了贺垣,他如何向天下文人交代。
贺垣的出现,荡平了许多文臣心中的怯懦,很快就有人出来请命,皇上最终选定了光禄大夫作为使臣。
同时向周边各国也派出了使臣,游说安抚为主,刺探情况为辅。
明安听闻朝廷竟然沦落到让老师请命去和谈,再想到越州军的节节败退,心中忧虑不已。
朝廷真的是没有可用之人了。
天下,要大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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