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恶念丛生(1 / 2)

苏园被烧了一小半,在邻居们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扑灭了火势,很快官府的人就到了。

那些事情自然有管家景叔应对,苏袅则是已经在立春的陪同下连同院子里的丫鬟下人一同转移到了李陵贞在对面巷子里买的院子里。

李陵贞只有他一个人,院子比较大,接纳苏园一大波人很是轻松。

苏袅被折腾的心力交瘁,恹恹道谢,李陵贞连忙让她不用客气先好好歇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差人寻他,然后没敢多打扰,很有眼色的再没露面。

李陵贞离开,苏园的大夫进来查看苏袅的脚。

蹬走木檩时她的脚背侧面被烧伤了……

大夫查看完伤势后将药膏交给立春。

外间,陈砚正在用丫鬟送来的水洗脸简单清理自己,忽然就听到屏风遮挡的内间传来痛呼声,伴随着立春一边吹气一边心疼的安抚。

“小姐再忍忍,大夫说要清理干净才能上药……”

然后又是一声呜咽传出。

陈砚眉头蹙起。

等到那颤抖的呜咽声变得明显时,他放下毛巾大步走进去。

立春看到他,先是一愣,然后忙道:“小姐正在清理伤处……”

“我来吧。”

陈砚走过去从立春手里接过东西:“我有经验。”

立春有些犹豫,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可她也知道自家小姐对这个陈砚与旁人不同,况且,对方才刚刚将自家小姐从火场救出来。

正在立春犹豫不决的时候,苏袅没好气抬脚便将谢沉砚伸过来的手踢开:“你走开。”

她方才疼哭了,在谢沉砚进来的时候生生忍住了不想丢脸,眼睫上却还带着未干的水汽。

可踢出去的脚却被一只手轻易握住脚踝。

陈砚抬眼看着她:“我来处理的话不会留疤。”

果然,爱美心切的小孔雀不再挣扎……

陈砚直接坐下来,低头极轻的清理伤处。

娇小姐一看就是金尊玉贵养大的,一双脚莹白细腻玉雕的一般,愈发显得那伤处触目惊心。

怕是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苦……

立春见陈砚果然下手又快又轻,惊叹之余总算是松了口气,苏袅还是觉得有些疼,但确实比立春方才的手法轻巧多了。

很快,陈砚将药膏涂抹在清理干净的伤处,然后将那只脚轻轻包裹了一层。

“好了。”

苏袅收回脚不看他:“今晚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我们扯平了,你走吧。”

生死危机,她现在没有心力去想别的,也没精神与他虚与委蛇。

陈砚沉默一瞬,转身离开。

丫鬟送了安神的汤进来,苏袅则是打发立春出去看看那些护卫。

立春看了那些受伤的护卫后很快回来了,还有些惊魂未定。

见了苏袅后满脸焦急担忧:“小姐,奴婢方才看到了,那些护卫伤的厉害……到底是谁想害您!竟这般狠毒。”

苏袅没有跟她说太多,只说不知:“让景叔好生安顿伤者,银钱药材都不要吝啬。”

立春连忙应是。

另一边,陈砚回去自家院子里,拿了衣裳打水去沐浴再换身衣裳。

陈序才跟着街坊救火回来,婉拒了苏园给的谢礼,进了院门,看到大哥房中灯亮着,便想过去问问苏小姐是否安然无恙。

“大哥……”

习惯性推门进去,就看到自家大哥刚穿好长裤,正从旁边架子上拿过上衣,陈序忙道抱歉:“我有些心急忘了敲门。”

可话没说完,他忽然反应上来,怔怔看向架子上与自家大哥衣裳挂在一起的一片浅色布料。

若没记错,那布料是之前大哥与苏小姐山中遇险回来后伤口上包扎的。

那是苏小姐的裙摆……

一瞬间,陈序想起前一刻在苏园火场看到的画面:素来冰冷持重,对苏小姐从不多看一眼的大哥半跪在那里,蹙眉看着苏小姐脚上的伤。

电光火石间,仿若一道闪电劈进陈序脑海,他怔忪开口:“哥……”

他问陈砚:“你阻止我跟苏小姐表明心迹……是因为你喜欢她吗?”

陈砚收拢衣裳的动作微顿,抬眼看向陈序:“不是。”

陈序抿唇:“那你敢说,你不喜欢她?”

陈砚察觉到陈序语气中的愠怒,沉默片刻,然后说:“我阻止你去,是因为我知道她不喜欢你,你去寻她徒惹伤心,若此举让你不满,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找她,我不会再阻止。”

陈序握了握拳,转身便出了门。

已经到了半夜,可苏园一场火让整个平安巷都醒过来了,巷子里还有人在走动,陈序憋着一股勇气冲到了李陵贞那处院子里。

“我来看看苏小姐。”

立春眉头微蹙,想将这没眼色的人打发了,却又念及人家哥哥刚救了自家小姐,这才转身进去传话。

苏袅让人进来。

陈序满心的炙热在看到人的一瞬登时变得清醒,解元身份带来的些许信心也消失了大半。

但来都已经来了,陈序上前一步鼓起勇气:“苏小姐,在下有话……”

苏袅顿时意识到他是来做什么了。

她不耐开口:“我对你没有半分兴趣,你的话不必说了,回去吧。”

陈序蓦然僵住,张口结舌:“我、我……”

他没想到,苏袅居然连表明心迹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可他没想到的还不止这个,下一瞬,他就听到对面那生得天仙一般的千金小姐靠在那里睥着他:“你等到秋闱放榜之际来寻我,是觉得自己中了解元便扬眉吐气在我面前有了那么些许机会了?”

苏袅本就被今晚的惊险折腾的心力交瘁,再对上这人没眼色赶着这会儿来告白的模样,平日里勉强压制的乖张性情尽数显露出来。

她看着陈序,语调冰冷:“中了解元又能如何,且不说春闱之事谁都说不准,便是你春闱中了进士、甚至中了状元,又能怎样?你就觉得自己站得够高了?皇子我都不想嫁,你还能比皇子站得更高?”

陈序语调艰涩:“在下绝无此意……”

苏袅轻嗤:“是不是这么想你自己知道。”

陈序面上露出几分难堪来,艰难开口:“我心知是自己痴心妄想,可即便如此,在下一片真心,苏小姐便是不喜,亦无需如此将在下的心意贬的一文不值。”

苏袅眨眼笑了:“可你的心意本就是一文不值啊。”

她悠悠道:“陈序,你说自己对金明珠无意,可金明珠为了接济你,来寻你作画,你却也没有拒绝不是?难道你想不到这等于变相的给她希望?”

陈序眼神微凝。

那段日子家中捉襟见肘母亲又重病,大哥那样清冷自持的性子都为了药材不惜往苏园做下人,他一念之差便选了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