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柱粗大的狼烟从蕲年宫端直升起(2 / 2)

“长信侯!快看!”一个谋士锐声打断了嫪毐。

门客骑士们全都惊愕得没了声气——辽远澄澈的蓝天之下,一柱粗大的狼烟端直从蕲年宫孤峰升起,烟柱根部腾跃的火苗,清晰得如在眼前。

“狗崽烂鸟!”嫪毐呱呱大笑,“要烧蕲年宫,想得??0??3美!”

“长信侯有所不知也。”面色苍白的冷齐喘息指点着,“此乃狼烟,自古兵事警讯。但有军兵驻扎处,见狼烟便须驰援。今狼烟起于蕲年宫,分明是嬴政召兵勤王也……”

“??0??3邪乎!”嫪毐眉头拧成了一团,分明只对这柱粗大的狼烟有兴致,不待冷齐说完,自顾大呼小叫起来,“这蕲年宫哪来的狼粪?阴山草原,狼多得邪乎。莫非岐山也有狼?你不知道,狼烟是狼粪烧得,狼粪是狼屙得!狼粪晒干,再收成一堆,捂着柴火烧,才能出烟!老子狼粪都烧不好,嬴政狗崽能烧狼粪?邪乎邪乎!??0??3邪乎!没看出,这小子还有这号本事!娘个鸟,这蕲年宫要被他烧了,老子母狗岂不少了个安乐窝……”

“长信侯!”冷齐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

“喊甚喊甚?知道!”嫪毐似乎回过了神来,“老子杀过狼!还怕它狼烟?”转身抄过卫士手中一口胡刀,挥舞着大吼,“给老子起号!明兵暗兵一起上!嬴政要烧蕲年宫,叫戎狄老儿也一起杀过来!”

一时号角大起,四方山谷喊杀声此起彼伏,分明是渭水岸边岐山河谷的兵马已经同时发动。嫪毐狂喜,一声喝令,卫卒与新来步卒展开云梯冲向城门。蕲年宫内外,顿时一片震天动地杀声。

堪堪将近正午,蕲年宫南门岿然不动。

背后的岐山河谷,分明阵阵杀声,却硬是不见猛攻蕲年宫的迹象。

嫪毐大急,不知大骂了多少次烂鸟狗崽骗子,依旧只能在南门外原地打圈子。正在不知所以,几个浑身血迹的门客,带着几群同样浑身血迹的乱兵与内侍侍女,不知从哪里涌来,乱纷纷一阵诉说:号角起时,岐山河谷的武士军已经悄悄爬上蕲年宫背后的山头;不料,从密林中突然杀出无数穿翻毛胡袄的匈奴兵,砍瓜切菜般一阵大杀,三千多武士与内侍武卒,十有六七都折了;渭水北岸的三万多卫卒县卒官骑,一闻号角,在卫尉嬴竭率领下向蕲年宫杀来,不料刚刚冲出两三箭之地,两侧山谷便有秦军精锐铁骑漫山遍野杀出,不到一个时辰死伤无数,卫尉被俘,全军四散逃亡……

“烂鸟!”嫪毐暴跳如雷,一个大耳光将冷齐掴倒。

“烂鸟烂鸟!老子大事,都叫你这般烂鸟毁??0??3了!谋事坊,谋你娘个鸟!”举起胡刀便要砍了冷齐……突然之间,四野呼啸,喊杀声大起,秦军黑色马队潮水般从南边包抄过来,当先将旗大书一个斗大的“王”字,一望而知必是铁骑精锐无疑。

与此同时,几支怪异的飞骑又潮水般从蕲年宫背后的三面河谷,追逐着嫪毐的武士内侍残军杀出。一色的翻毛胡袄,一色的胡骑弯刀,粗野的嘶吼伴着闪电般劈杀,直与匈奴飞骑一般无二。开初,嫪毐以为是自家重金买来的戎狄军杀到,一阵跳脚呼喝,正要发令,却被亲信护卫们连拉带扯,拥上马背落荒而去。尚未冲出两三里之地,又被遍野展开的秦军铁骑兜头截杀。亲信门客护卫千余骑,拥着嫪毐死命冲突,暮色降临时,终于冲出岐山向北方山野去了。

渐渐地,秦军铁骑四面聚拢。

一队队泥水血迹的俘虏,被悉数押到蕲年宫外的林荫大道。当“王”字大旗飞到时,蕲年宫南门大开,一身甲胄满面烟尘的嬴政带着蔡泽、王绾大步迎了出来。

“末将王翦,参见秦王!”

“将军来得好!嫪毐如何?”嬴政当头急促一问。

王翦一拱手道:“禀报秦王:嫪毐数百骑向北山逃去。预料欲经北地郡,到太原再逃阴山。蒙恬昨夜与末将约定,岐山之北,归王族轻兵堵截。是故,末将未曾追击。”

“先说此事。”嬴政目光一闪,立即有了决断,“蒙恬要分兵雍城,可能不及堵截。王绾,立即以王印颁行平乱急书,于北地、太原、九原、云中四郡:全力堵截要道,搜剿嫪毐!生得嫪毐者,赐钱百万!擒杀者,赐钱五十万!敦请文信侯,立即下令关中各县,截杀嫪毐余党,斩首一级,赐钱一万!疏漏之县,国法问罪!”语速快捷利落,毫无吭哧斟酌。

嬴政边说,旁边王绾已经用一支木炭在随身携带的竹板上连作记号。嬴政说完,王绾“嗨”的一声,转身疾步去了宫城。

“我王明断,末将疏忽了。”王翦显然颇有愧色。

“如此乱局,谁能一步收拾得了?”嬴政大度地笑了。

王翦又一拱手正色道:“末将奉文信侯命:乱局但平,即请王入雍城,等候文信侯率朝臣到来,如期行冠礼大典!”嬴政爽朗大笑:“好!明日入雍。走!进宫说话。待蒙恬完事,晚来我等痛饮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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