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匽本就已经行将朽木,趁着他还能说话的时候问出点东西才是明智之举。”木青说道。
“他不是昏迷了吗?”墨锦城不解道。
“陆先生先用药物续着匽的性命,再用银针刺入身上穴道让他苏醒,最后用刑逼他开口。”木青想了一下如实相告,她知道墨锦城的性格,如果事后才知道的话,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墨锦城瞪大眼睛,惊道:“这样下去人还能活吗?”,说完就向外走去。
木青拦住墨锦城道:“殿下,即便治疗,匽也活不了几天,不如让他说出神恩教的阴谋诡计,就能拯救更多人。更何况这个匽做了这么多的恶,这样对他也只是他咎由自取。”
墨锦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也罢,作恶之人必有恶报,这也是他的命数。”
木青喜道:“殿下能这样想便好,这等恶人要是继续活着的话,不知道还要做多少恶。”
听到木青的话后,墨锦城心里舒服了一些,想了一下说道:“青姐,我想去见见匽。”
木青一惊,她没想到墨锦城会提这么个要求,只能劝道:“殿下还是不去的好。。”
“为何?”墨锦城不解。
“殿下从来没有见过受刑之人,初次见到肯定会让殿下不适。”木青说道。
墨锦城思考一下,继续说道:“今日不见,日后也终会见到,我想今天就去看看。”
“那请殿下做好心里准备,等会不要受了惊吓。”木青劝说无用,便在前面带路。
“嗯。”墨锦城应道,跟上了木青。
监牢就在南平王府的地下,从王府的后院便能进入。整个牢房为青石筑成,所有的门都是厚重铁门,守卫森严,每一道门都需要门里门外两把钥匙才能打开。整个牢狱散发着发霉的味道,各个地方布满着青苔,铁门也是湿漉漉的。
守卫们看到来人是木青和墨锦城后,慢慢地打开了大门,一股腐败的味道和刺鼻的臭味涌了出来,墨锦城只感觉腹内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
“殿下小心。”木青在前面引路,墨锦城跟着木青走下湿滑的石阶。
昏暗的灯光,湿滑的地面,腐败的恶臭,绝望的叫喊声,无助的哭诉声,声嘶力竭的求救声和用尽全力从牢房中伸出的手,那些手不停地在空中抓呀抓,仿佛要抓住那莫须有的救命稻草。
这一切都让墨锦城非常不舒服,即便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这混杂的一切还让他毛骨悚然,只能目不斜视,脑海中背诵着诗经,紧紧地跟着木青。
铁门一道道地打开,越到里面那叫喊声,求救声越绝望,伸出的手也是骨瘦如柴,血迹斑斑。
审讯室在牢房的最里面,不同于牢房的严防死守,审讯室只是用木制的栅栏和走廊分隔,审讯室里的情况透过栅栏看的一清二楚,惨叫声也没有一丝阻碍传播到监牢的每一处。
透过栅栏看去,里面的场景让墨锦城毛骨悚然,各种刑具一应俱全,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手拿着刑具围在一个倒吊着人的身边,陆克坐在不远处的草席上伏在案子上记录着什么。
倒吊的人早已没了人形,大头朝下,双手垂地,伤痕累累,血顺着脸和手慢慢滴落在地上,手指红肿变形,指甲也都被拔了去,身上全是鞭痕,烙印,没有一寸皮肤是完好的。锦城别过了头去,实在不忍再看,突然一声微弱的救命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墨锦城又一次看向了里面,那句救命正是倒吊的匽发出的,此刻他睁着眼睛看着墨锦城,那目光无助又害怕,泪水从眼中滑出汇进顺着脸颊流下的鲜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