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瑶光居，书房。

秦兮瑶端坐在书案前，案上摆放着几份诗稿。

她细细品读一遍，从中选出自己最满意的两首，正在推敲用典是否符合天熙帝的喜好，玉书匆匆奔入，打断了她的思路。

“姑娘……”

秦兮瑶面色一沉，冷着脸看向她，“自罚一记。”

玉书一呆。

秦兮瑶有个规矩，她在书房写诗作画时，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得惊扰，否则便要重罚。

她是被听来的消息急昏了头，忘了这个规矩。

玉书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红着眼眶低下头去，“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秦兮瑶这才放下手中的诗稿，不急不慢地问：“什么事？”

“姑娘，冯妈妈和锦儿出事了，她们在二夫人汤水中下毒，被当场抓住，颜府管事现下就在老爷书房，说是已经把人送交京兆府了！”

玉书此时心如油煎，又急又悔。

急的是不知道锦儿做了什么，能不能全身而退。

悔的是没有好好劝说锦儿，让她迷途知返。

秦兮瑶沉默了一瞬，蓦地抬手，将笔山砚池扫落在地。

“没用的废物！”

不过就是在程素心的饮食中下个毒而已，这么简单的事，竟能被当场抓住！

她已经在长公主面前夸下海口，就因为那两个废物办事不利，不仅没能取了程素心的性命，嫁祸颜家，还可能会牵连秦家，影响皇上赐婚之事。

秦兮瑶迅速从盛怒中冷静下来，低声命令玉书：“取秘砚。”

玉书急忙奔到多宝阁前，捧来一个锦盒，取出一方小巧的红砚，又拿出锦盒中一个小瓷瓶，倒出两滴清水一样的液体，熟练地磨了起来。

这是特制的墨汁，字迹需用火烧才会显露。

秦兮瑶迅速写了一张字条，绑在鸽子腿上送了出去。

锦儿忐忑地站在秦兮瑶身后，明知此刻开口很可能又会惹怒秦兮瑶，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姑娘，如果冯妈妈和锦儿抵死不认，此事是不是还有转机？”

秦兮瑶唇边泛起一丝玩味的笑，“如果你是锦儿，你会抵死不认么？”

玉书连忙点头，“会。如果我是锦儿，我一定会咬死不承认，这样官府便不能给我定罪。”

“错了。”秦兮瑶冷冷道，“你应该一口咬定是颜家指使你下毒谋害主母，然后咬舌自尽。”

“是奴婢自作聪明。”

玉书抬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心底阵阵发寒，她知道，锦儿回不来了。

颜府，冯妈妈和锦儿被京兆府少尹亲自带走后，颜老夫人便来到程素心房中。

秦关关刚洗了个药草浴，香香软软地躺在床上，心情好得不得了。

见到颜老夫人，她便咯咯笑出声来。

颜老夫人满心满眼的疼爱，想起府医查验毒药时曾说，若是程夫人当真喝了那毒汤，两三天后便会毒发身亡。

不仅如此，毒药还会通过乳汁进入孩子身体，到时母女都活不成。

秦家人真是歹毒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