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问出来,并不意外,坦然点头:“是。这土方子的确是从素心姐姐那里听来的。”
程素心!
果然又是程素心!
今日薛沐霖去礼部公办,正好是礼部侍郎秦知仁接待的他。办完公事,秦知仁便直白地提醒他,说程素心虽是农女出身,却心机深沉,手段多样,把秦家闹得家宅不宁,名声扫地,如今又赖在相府不走,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招,让他多多留神。
秦知仁虽然言辞浮夸,但现在想来,他所言倒有一大半是真的。
薛沐霖两道长眉几乎拧出个疙瘩,“乡野村妇的荒谬之词,你竟不假思量照单全收,还花言巧语说服嫂嫂们,兴师动众折腾母亲,传扬出去,我将军府岂不让人耻笑?还将辛苦侍疾的绾绾表妹赶出去,你设身处地替表妹想一想,若换做是你,被如此对待是何种心情?”
颜惠儿被这一番斥责,心中也涌上怒气。可她手脚发麻,口唇发颤,辩驳的话竟半句也说不出来。
近旁的二夫人见五弟妹气得脸都白了,身体微微哆嗦,连忙帮她一下一下抚着后背顺气,轻声安抚。
薛大夫人微微皱了皱眉,浅笑道,“五弟素来寡言少语,鲜少听你这般振振有词。”
说了那么多,关键就是那最后两句吧。
本以为五弟对五弟妹用情专一,纳唐表妹为妾只是不愿违逆母亲,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五弟对唐表妹很上心啊。
薛大夫人继续道,“不过五弟可真是错怪惠娘了。这土方子是程夫人所说不假,但却不是教给惠娘,是教给我的。程夫人的父亲曾见一个江湖游医用这土方子给人治过病,她随口一说,我便记了下来,想给婆母用一用。没有事先征得几位爷的同意,是我思虑不周,还望五弟莫要见怪。”
长嫂如母。薛大夫人这番话说得软中带硬,薛沐霖脸色涨红,什么也说不出来。
薛二夫人道:“此事要怪就怪我和大姐。大嫂本意是等几位爷下值后商量过再做决定,是我和大姐等不及,擅自做主。虽是乡间土方子,但既不费钱又不费事,不过就是让唐表妹受点委屈而已,若是真能治好婆母的病,她那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瞥了一眼薛沐霖,“再说了,我们也是好言好语同唐表妹商量的,下午还去开解了她,她也没说什么,怎么五弟回来就跟吃了爆竹似的炸了,看着好像受委屈的不是唐表妹,反倒是你。”
薛沐霖比挨了几个耳光还难受,偏偏又反驳不得,脸色越发难看。
终究是手足连心,薛二爷看不下去,轻咳了一声,“你当嫂子的,别这么说五弟。”
薛二夫人冷哼了一声,“我说得够好听了。要是大姐在这,非骂他个狗血喷头不可。”
众人都知道大姑奶奶薛屏的脾气,很清楚薛二夫人所言非虚。
薛大爷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别把母亲吵醒了。以后再有什么偏方,大家坐下来商量后再决定用与不用。这次确实是让表妹受了些委屈,我们以后务必多多善待她们母女,免得让表妹寒了心,那样母亲心里也会不安的。”
薛沐霖听大哥这样说,心里好受了不少,但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大哥,我不是想维护表妹,只是这样的土方子纯属无稽之谈。乡野之人愚昧无知,道听途说皆信以为真。我们堂堂将军府,也用这种方子治病,岂不是同乡民一样愚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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