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夫人吓了一跳，脱口道：“她是晕了吗？这是要讹上咱们？”

一句话提醒了江氏。

她哭天抢地扑了上去，“我苦命的女儿啊！你们这是土匪窝吗？光天化日毁了我女儿的清白，我们上门讨要说法，你们污蔑我们不是良家子，现在又动手打人，我跟你们没完！”

她的哭嚎在寂静的夜晚中传出去很远，二老夫人仿佛看到次日，以及之后的很多天，左邻右舍甚至十里八乡都对着他们家指指点点。

程家在整个丰年县都是体面人家，体面人家最怕的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糟烂事。

程修贤被江氏的哭嚎吓得哇哇大哭，梁氏心疼地抱着孩子出去了，走之前看了程季安一眼。

眼神中满是委屈和失望。

程季安看看妻子的背影，再看看趴在地上的姜宛宛，犹豫了一下，还是拔腿追了出去。

秦关关：【很有必要把小舅舅送去男德学校进修一下。】

【娘亲，她们肯定不是良家子，文牒是真的，那问题就更大了。】

程素心对关关的判断没有丝毫怀疑，关关的提醒她也想到了。

如果文牒是真的，说明有官府的人参与其中，帮助她们弄虚作假。

她让大嫂严氏和两个婆子留下看着江氏母女，和其余众人移步小厅，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二老夫人担忧地问：“素心，你说她们不是良家子，有什么证据吗？你见过她们？”

其实二老夫人问之前就有了答案。

文牒上写明了，江氏和姜宛宛这对母女是从徽州来的。但程素心嫁到京城后就一直待在夫家，连娘家都很少回，她不可能去过徽州，更不可能见过江氏母女。

程素心摇头：“我没有见过她们，但我很肯定，她们一定不是良家子。”

程苍山道：“方才伯安叫那一声后，江氏的反应明显有问题。”

程苍海立刻道：“那我们报官。”

二老夫人此时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我们不能空口白牙就说她们有问题，要是拿不出证据，告到官府也没用啊。反而会把事情闹大，这种事本来就说不清楚，外人不明就里，捕风捉影地编排，也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那季安两口子日后还怎么出门啊？”

程苍山神情沉稳，低声道：“咱们程家人行得正坐得端，外人怎么编排由他们去。”

“可是……”

二老夫人担心的是儿媳妇梁氏受不了。梁氏生孩子时遭了大罪，至今还没完全养好，夫妻一直没同房。

这种时候她心思肯定敏感。

连氏明白二老夫人的难处，宽慰道：“放心吧，到时候让她们妯娌几个多陪陪老四媳妇，别让那些闲话传到她耳朵里，过一阵子就没事了。以前外人还都造谣说素心要被婆家赶回来呢，后来不也没人提了嘛。”

二老夫人瞥她一眼，“那是。说这话的人都被大嫂你指着鼻子骂回去了，谁还敢再提？”

连氏谦虚地摆手：“没有没有，我那是给她们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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