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绮的表情怔了怔,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喃喃,“我猜也是。”
但沉默了片刻,她还是忍不住又说:“阿深是我害了他,希望……你别太讨厌他。”
白若绮自艾自怨的话让苏染想起陆云深曾说过的一些含糊的话,还说就跟他以前没有真正了解她一样,她其实也不了解他。
可时过境迁,缘分既然已经断掉,她再去了解又有何必要,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苏染打住了想要深究的念头,说:“我还有什么资格说讨厌他,我的命是他救的,现在是我欠了他。”
“是他错过了你,现在才知道多爱你又有什么用呢。”白若绮垂下眉眼,话语微微停顿,化作一声叹息,“都是命。”
苏染没法接话。
白若绮的情绪感染力太强了,和她待在一起,苏染感觉自己都快要柔肠寸断了。
那一刻,车厢里黯淡无光,苏染的心底恍惚涌起青春期时的痛感,想起那种在黑暗中渴望抱团取暖的心情。
但她突然又想到,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会再想要沉浸在那种偏执的情感世界里了。
而这个转变,似乎是因为言澈?因为感受到他的包容甚至纵容,自己的内心其实早已不再黑暗。
所以,苏染并未对白若绮共情太久,开口说道:“伯母,我希望他一切都好,也希望自己能尽可能偿还他救我的情义,不过在情感方面,我注定不会再回应他了。”
白若绮再次抬眸看她,目光怔怔的,终究没有别的话可说。
……
苏染向白若绮告辞后离去,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前脚刚走,温玉娴便神色阴沉地出现在陆云深所在的住院楼层。
探望过陆云深,苏染心无旁骛忙完工作上的事,却也因此错过家里的晚饭时间。
从工作场合出来,看了眼擦黑的天色,手机恰巧在这时响起,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是言澈。
苏染心说他可真会逮着时间打电话,笑意浮上脸庞,接起电话,嗓音不自觉变得娇嗲:“喂,我刚忙完,你吃饭了没有?”
听到她这撒娇的声音,言澈嘴角的弧度顿时变得温柔。
“还没吃,等你过来。”
“哦,哪里啊?”苏染语调轻快。
“花园酒店。”
言澈眉眼温情,声线醇和,坐在斜对面的温玉娴盯着他看了好久。
待他打完电话放下手机,温玉娴乜斜着眼,酸溜溜地说:“言少,您可真叫人惊讶。像您这般出众的人,对女人却未免……有点像舔狗吧?”
她不久前怀着某种恶意,故意坐到他这桌,添油加醋地跟他说自己看到苏染在工作时间去探望陆云深的事,结果他置若罔闻,还当着她的面给苏染打电话。
打就打吧,她本以为他心里已经生气了,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谁知道他对苏染宠溺的样子,让她这个在情场里也算阅尽千帆的人都几乎生出妒忌。
言澈闻言掀起眼皮,眼神淡漠,“我听说温小姐与陆云深并非两情相悦,况且陆云深是为了我妻子才差点丢了性命,温小姐却还是特意巴巴地跑去医院探望。要说舔狗,温小姐应该更有心得才是。”
温玉娴被这话噎得表情有片刻难看,有点悻悻地偏开眼。
她无趣地坐着,喝了许久茶,看言澈实在油盐不进,心里估算苏染过来后自己可能占不了什么便宜,便生了去意。
待苏染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远处,温玉娴扯了扯嘴角,装模作样地说:“今天我是真心为了我们四个人的幸福,才冒昧来打扰言少。不管言少听不听得进去,我都得说,苏染要是爱您,就不该再在别人未婚夫面前流连。”
“希望言少还是不要太纵容她了,毫无底线的纵容只会给您带来伤害。”
说完,温玉娴故作优雅地站起身,扯着嘴角颔首示意,随后转身离开。
与苏染擦肩而过的瞬间,她高傲地瞥了苏染一眼,没有过多停留便径直走了过去。
苏染微微挑眉,不过没有理会,朝言澈走去。
但也是那一会儿,苏染猜想温玉娴该不会是知道她去医院看望陆云深,所以过来找言澈告状。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等会儿要主动坦诚地跟言澈说确有此事吗?
苏染的目光很快与言澈交汇,他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眼眸之中仿佛只看见她,并不像是对她有猜忌的样子。
她过去坐下,将包包随手放到边上,嘴角微翘,目光灼灼地审视他,“她过来干嘛?又来说我坏话?”
言澈笑容略展,“只要我相信你,她说坏话又有什么用。”
苏染嫌弃地撇了下嘴,“果然她又来蛐蛐我。”
“给你点菜?”言澈询问。
“嗯,要清淡一点的,份量少点,这个时间不想吃太多。”
“好。”
苏染看他研究菜单,想了想,还是懒得提去探望陆云深的事。
她虽不能说自己这辈子可能就已经认定他了,但她很清楚在陆云深这件事上,她不会背叛他,所以她足够坦荡。
而且她觉得,在气氛如此融洽的时候,为了撇清嫌疑而特意提起陆云深,不见得有必要,还显得自己心里有鬼。
苏染心情愉快地跟言澈吃了晚饭,手挽着手逛会儿街才回去。
夜色繁华,言澈还随手拍了张照片。
内心沉静,苏染夜里睡得踏实。
然而半夜里,一个电话将她从美梦中吵醒。
她摸到手机,勉强睁开眼,看到来电显示,微微蹙眉,再看上面显示时间是凌晨一点多,虽然心里抗拒,直觉还是逼着她接了。
“喂?”她的嗓音有点哑沉。
而那头的嗓音更哑,“阿染,我妈她想做傻事,你帮我,劝劝她。”
陆云深的声音透着硬度,他显然是在极力强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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