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夜未睡。
言澈以前不喜欢思考。
对他来说,思考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思绪跑得很快,前面却没有路,只有一堵墙,撞得头昏脑胀,痛苦不堪。
现在他也一样不喜欢思考,却渐渐被迫养成了在混沌不堪里辗转寻找的习惯。
苏染就像在黑暗里走在前面的身影,她高兴的时候停下来等他一下,逗他开心,可是当她想往前面走,她可以头也不回。
她可能也是孤单的,但她把自己包裹得很好,她只需要往前走,哪天她遇到更有趣的人,说不定她又兴致勃勃地停下去勾搭那个人。
言澈觉得自己是那个黑着脸跟在她后面的人。
她现在不愿意回头逗他了,说不定她已经在思考丢掉他,往前面走,然后去勾搭更有意思的人。
而他却不甘心地,阴沉着脸殚精竭虑,思索着要怎样才能跟住她,困住她,征服她。
……
早上言澈总算沉睡了几个小时,十点多醒来。
起来例行公事去了公司,在公司呆到下午一点多,然后他突然起身走人。
苏染处理事情回来,回总裁室。
小新习惯性狗腿地为她推开门,苏染沉浸在思绪中,往里面走,忽然脚步停下。
言澈坐在她的椅子那,眸色幽深地瞧着她。
跟在后面的小新也是愣了愣,很快识趣地退下,顺便把门关上。
苏染冷淡道:“上班时间你一声不说过来,给人看了会觉得很奇怪。”
言澈将二郞腿放下,起身向她走来,说:“这都是有原因的。”
走近后,他忽然揽住她,低头看着她:“因为我内分泌严重失调,以至于行为开始不受控制。”
苏染不习惯在外面被他抱,何况这是办公室。
在他触碰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抵触了,但他箍得紧,她蹙了蹙眉,心里想的是,可别把她的衣服弄得皱巴巴的。
接着便听到他说内分泌失调,他的语气里透着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这叫她更加蹙眉。
“别闹了,放开。”
言澈沉了脸。
别闹了。
这打发的语气。
他如果不闹,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略弯腰,手往她的臀下一搂,将她抱起来,走到宽大的办公桌那,将她定在上面,仍箍着她,眸色沉沉,看进她的眼里。
“为什么回娘家?你一直这样冷战,跟你的贤妻良母人设早就不符合了。”
“我自觉也没做出多么讨厌的事情,李若瑾我只是玩玩,又没碰她,你看,我的人设就没变过,你为什么就不理我了。”
苏染竟无言以对。
言澈默了默,目光笼罩在她的脸上,“难道是那天我太过分了?不应该把你按到洗手台上?弄疼你了?”
苏染:“……”
虽然表情不变,但红晕无法抑制地漫上脸颊,“住嘴。”
言澈眨了眨眼。抬起一只手,拇指抚到她的唇上。
她垂下眼帘,羽睫颤动,心里别扭,想偏开脸。
言澈忽然低声说:“早上的日光让你看起来好脆弱,可我觉得那个时候我们最接近了。你好好看,非常的真实。”
苏染的脸霎时通红,不看他,踢他一脚,“还不走,谁有空跟你讨论这些!”
言澈安静了会儿,文不对题,“今晚回家吗?”
苏染偏开脸,“不回。”
“为什么?”言澈拢着她,“你想要我温柔也是可以的。”
她耳垂泛红,绷着脸不应。
“我打定主意了,以后要对你更好。”他扳正她的脸,表情有点认真,“你要不要也礼尚往来一下?”
苏染有点绷不住了,瞟他一眼,“呵。”
“我决定对你儿子好一点,你会不会觉得感动一点了?”他问。
她再次偏开脸,似乎想嗤之以鼻。
不过她不自在的样子还是透露了她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抵触他。
他默了会儿,忽然握住她的后脑勺,侧头亲住她,另一只手护到她的背上,胸膛贴着她。
苏染被他圈住,手想推开他,最后却无力地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她的心里漫过说不清楚的情愫,隐隐的没着落。
呆在娘家不想回去,也是潜意识抗拒这种没着落的感觉。
呼吸纠缠间,苏染没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常务副总推门进来,顿住。
怔愣之余,常务副总下意识歪头想看清楚吻苏染的是谁。
经验告诉他,这种热辣的吻通常发生在情人之间,苏总裁该不会是报复她那花心老公,在外面找了激情四射的男人。
但下一秒,言澈转脸过来。
言澈看过来了,苏染自然也看了过来。
常务副总窥视的动作定住,随后站直,哈哈干笑,“不好意思,我刚有敲门的。”
“你们继续,我回头再来。”说着他礼貌地走了,把门关上。
苏染脸颊绯红,瞪言澈一眼,要推开他,说:“你赶紧走。”
但言澈不动,问:“今晚我会在家里看到你吗?”
苏染不想应。
“我的内分泌失调你给不给治?”他掐她的腰。
苏染蓦然怒目瞪他。
他妥协地,虚伪地笑笑,“至少结束你的冷暴力嘛。”
说着抓住她的手往他的心脏处按摩按摩。
苏染抿了抿唇,盯了他半晌,终于说:“三儿不好玩了?”
他的手指绞着她柔顺的发缕,目光柔柔地对上她的视线,诚恳地说:“不好。”
苏染默了下,好奇地问:“李三儿使出什么招数勾你?她没打动你怜香惜玉的心吗?”
言澈心想,要是他真说了,她恐怕到年底都不回来了。
想不到聪明如她,也会在这种事情上自欺欺人,以为自己会一点也不在乎。
“想听今晚告诉你。”他抱她下地,说,“我先回去了,等下我叫妈去接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