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忙了些公事,心里一直惦记着,到了下午安静下来,她思索良久,打电话给姜美欣。
姜美欣按着苏染给的地址过来,很是惊讶。
因为苏染约她来的是一个住宅区。
“这是你的房子?”姜美欣扫了眼品味颇佳的室内装修,面积适中的大平层,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就跟居住的状态差不多。
苏染给她拿来饮料,说:“是的。”
“该不会是私产。”姜美欣半开玩笑。
“就是私产,阿澈不知道这个房子,要是跟他离婚,直接就搬过来。”
苏染窝进沙发,从茶几那拿起饮料喝。
姜美欣好笑,“最近不是跟阿澈好得蜜里调油,咋还表里不一地另外买房子,预防着离婚。”
苏染看向她,这个昨晚被滋养过的女人皮肤粉嫩,娇美得很,平日里对男人厌愤的情绪没有了,脸上的线条比桃花还柔美动人。
“你都说是预防,预防怎能叫表里不一,这叫未雨绸缪。”
“哎,佩服你这么理性,但你不觉得我们防备太多,会很难对别人全心全意吗?没办法对别人全心全意,那怎么得到最纯粹的感情呢?”姜美欣叹道。
苏染有点沉默。
最纯粹的感情,听着很美好。可人性是复杂的,能影响一个人的东西太多了。
而且大家都想要纯粹的感情,可是换过来,自己愿意做那个不惧对方怎么想怎么动摇的那个人,只给对方最纯粹的感情吗?
事实已经证明,她没能做到。
她曾经想为陆云深飞蛾扑火,但是当她发现他的心里她其实没那么重要,而且他还会为别的女人动摇,她就觉得一切都很虚幻。
再想想言澈,他现在是对她蛮好的,但是这种好其实也很危险,如果哪天她发现他并不是那么真心,然后背叛了她,如果她陷得有点深了,呵呵,她说不定会拿刀子捅他。
苏染不舒服地偏开头,潜意识里逃避了一下,心想对待感情还是要看开些,最不最什么的,还是少说。
想了想,说:“你们昨晚搞得那么激烈,该不会是顾明均想要个孩子。”
姜美欣刷地红了脸。
“你这种型人也太恐怖了,浪漫免疫吗?”她扭捏着,“他昨晚是跟我表白……当然,孩子也是要的,我们一直都没有避孕啊。”
苏染表情有点凝重,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很强,“你是不是赶紧买药吃……”
话说了半,对上姜美欣迷惑的眼神——因为她已经说了他们本来就想要孩子。
苏染顿住,半晌说:“我怕你过几天恨死他。”
姜美欣以为苏染是因为她以前表现得很讨厌顾明均,所以才这样说,不禁有些尴尬,也有些踌躇,“应该不会了吧,我以前是讨厌他,但他愿意改变的话……”
苏染微微蹙眉。
她有点怨顾明均告诉她那些事,现在她作为朋友要怎么办,她要装作不知道,还是干脆就直接告诉姜美欣?
可是如果他想让她告诉姜美欣,那为什么他又在这个时候拼命将姜美欣拉入情感的深渊。
他难道是期待她站到他那边,劝说姜美欣接受现实,即使到时再痛苦也原谅他?
她可不能劝说,她能做的是尊重姜美欣的意愿。
但现在姜美欣分明很沉浸在顾明均给予的甜蜜里,她应该在这个时候给她重击吗。
这种摇摆让人头大,苏染决定还是长痛不如短痛,严肃地看向好友,“美欣,我不想你难过,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姜美欣愣住,“什么事?”
“顾明均可能是对你有感情,但他一直有事情瞒着你,过几天可能会发生你难以接受的事情。”苏染说。
姜美欣脸白了白,“你知道了什么?”
“瞒着”二字让她的心猛然提起来,何况苏染还说到是她难以忍受的事情。
明明还没沉浸多久的美梦。
苏染迟疑着,心情沉重,“昨天下午是他约了我,主动跟我说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通过我来告诉你,但我觉得可能你回去直接问他更好。”
姜美欣像木偶不动,也不问到底是什么事了。
开始她还想着,是不是顾明均在外面另外有女人,故意欺骗她感情,但现在看来不是,甚至可能是更加可怕的事情。
看她这样,苏染于心不忍,不由说:“他对你不是完全无情,他告诉我是希望到时我能拉你一把。”
苏染默了下,向姜美欣靠过去,不太自然地抱一抱她,然后又坐回来。
“美欣,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我们相信自己,不放弃希望,总会过好的。而且你别担心,只要你需要,而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帮你。”
姜美欣蓦地红了眼,垂着视线说:“谢谢你阿染,我觉得我需要现在就回去。”
她放下没喝完的饮料,抓了包包起身,神色仓惶。
“我送你。”苏染跟着往外走。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姜美欣明明六神无主,却不自觉推辞。
人很脆弱的时候反而下意识觉得不能麻烦别人。
苏染没接话,抓住她的手握住,一起走。
读书的时候与小伙伴牵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长大了却好像很多亲近都变成了不合适。
苏染把姜美欣送回家,姜美欣又让司机送她回去取车。
离开的时候,苏染看到姜美欣还是脸色雪白,但她的情绪比之前稍稳了些。
但结果肯定是很糟糕的,苏染心里难受,开车准备回家。
忽然不知道怎么想的,她想回去娘家看一下母亲。
然而车子开到家门口,苏染停在那,又不想进去了。
因为不知道一份别扭的情感维护来做什么,母亲有晏轻就好了,她只是个多余的,还有能力的时候报恩就好了。
报恩她也没白报,她会为自己争取应得的利益,说起来也是利人利己。
她这么想着,自觉心里很平静,重新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一个清俊少年突然跑过来,在车窗那急切地冲她摆手。
看到又窜高了许多的苏晏轻,苏染怔了怔,他在喊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