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也亲自来捉小三,这是言澈没想到的。
他有做好事情闹大的准备,可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苏染突然按常理出牌,这叫他措手不及,以至于不太好接招。
言澈走过来,看一眼李若瑾狼狈的样子,心里暗暗同情,随后有点心虚地看向苏染。
“老婆,你怎么过来了?”
这句话让空气突然安静。
秦攸宜受不了,不自觉拿手扶到额头那里,挡一下自己的老脸。
而李若瑾也有点呆若木鸡。
苏染看了言澈好一会儿,“要安慰一下么,我出手重了点。”
秦攸宜应激地抖了抖,朝萍姨示意,两人都是一副老脸尴尬的表情,默契地往外走。
而言澈听了苏染的话,再次看向地上的李若瑾。
后者失去了平日的精明,思绪混乱,头发更乱,半边脸红肿,惨兮兮地对上他的目光,眼泪又要涌出来。
言澈默了下,说:“起来吧,你先回房间。”
李若瑾抖抖索索想爬起来,忽然顿住,总觉得哪里不对,这样灰溜溜地躲进房间,然后呢?
她终于爬起来,蓦然扑进言澈的怀里。
“姐夫,我该怎么办?”
她紧紧抓住言澈,哭道,“我不会回去的,打死也不回!我要留在海城,这里有我的工作,我的朋友……”
言澈被她抱得死紧,脸色微变,想抠开她的手。
“啊!”李若瑾忽然被迫仰头,松开言澈。
苏染冷若冰霜,抓住李若瑾的一撮头发用力扯。
李若瑾仰着头倒退,手往后去抢救自己的头发,惊恐尖叫,“放手!快放手!”
苏染使出的手劲让她发自内心地恐惧,感觉那一块头皮都要被扯掉了。
然而苏染无动于衷,冷酷地一刻不松地揪着那撮头发,不给李若瑾能腾出手反击的机会。
李若瑾的哭声变得真切起来,“放开我!”
“让你姐夫给你求情啊。”苏染的语气冷漠,平静。
她说着,看言澈一眼。
言澈被看得脊背窜过寒意。
李若瑾这时哪里还敢挑衅,“姐夫”二字是根本没胆再到嘴边,只呜呜地哭,哭得又惨又弱。
言澈咳了咳,目光略躲闪,“放了她吧,等下头发都给你揪秃了。”
“心疼了。”苏染说。
言澈摸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要不我还是先回去了。”
李若瑾痛哭。
苏染忽然用力将人推回言澈身上,顺手一耳光扇到李若瑾没被打过的右脸上。
声音十分清脆。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还是先哄哄她吧。”苏染冷静地建议。
李若瑾真的恨死苏染了,可是她在人前习惯了扮演弱者,被打成这样了也无法反抗。
她从来没有这么真心实意地哭过,哭得这么惨。
言澈下意识退后拉开距离,免得李若瑾又抱他。
“还是回你的房间去吧,你不想离开海城,我会跟她们好好沟通的。”
说完,言澈去拉苏染,“走了,我们回家再说。”
“这就哄完了?”苏染问。
“哄完了。”言澈拉她走。
看到儿子拉着苏染出来,秦攸宜堆着笑,“你们就先回去吧,后面的事情我来收拾。”
苏染停了脚步,说:“阿澈不想她离开海城,妈就留着她吧。”
秦攸宜微微睁大眼睛,“哦,这,这样吗?”
“送她走不是什么好决定,万一她把阿澈的心勾走了,阿澈背着我们去找她,那不是更麻烦。”苏染一副陈述的语气。
“我说得对吗,阿澈?”她看向言澈。
言澈看向别处,“嗯,是这样。”
秦攸宜瞪着眼睛,表情呆滞。
“留着她吧。”苏染再强调一次,从头到尾脸上都是一个表情,那就是没有表情。
回去的时候,苏染和言澈各自坐自己的车走。
路上苏染心里涌出回娘家的冲动,但她冷漠着脸,没有开口。
痛打了李若瑾一顿,她的火气好像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但某些时刻,她还是会突然烧起别的怒火。
那怒火的根源似乎是言澈。
但她又想,她为什么要生气。
他这样闹不是挺好的嘛,他玩得开心,她也打得开心。
但,她为什么想到他手就痒得想往他帅气的脸上也扇一个耳光。
回到家,苏染站在卫生间里慢条斯理地洗着手。
言澈进来看她,她视而不见。
洗完手去看孩子。
晚上言澈自觉地没有去找她,他能感觉到她不会欢迎他。
……
李若瑾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恨得撕了半个小时床单,以发泄她满腔的愤怒。
她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想起谢婉如,差点就打车过去,想将苏染给她的耳光全还到继母身上。
但她的脸肿得厉害,而且头皮很疼,不合适出门。
后来她咬牙切齿地发了一堆充斥着辱骂和诅咒的信息给谢婉如。
恨得无法睡着,直到快天亮才睡去。
第二天下午,李若瑾起来,看着镜子里脸色极其难看的自己,脑海里又浮现昨天自己在言澈面前毫无尊严狼狈之极的样子,对苏染的恨又噌地冒出来。
她打扮一番,去精神疾病医院。
谢婉如昨晚没有回她信息,也没有回她电话,而且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反应。
她怀疑谢婉如没有看到。
病房里,谢婉如在看着一本杂志。
感觉到有人进来,她有点迟钝地抬眼。
李若瑾双眼冷毒,开口的第一句是:“你怎么还没死?”
谢婉如呆住。
“是你害我爸妈离婚,让我失去美好的家,是你把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这个恶心的女人,你一辈子都欠我的!”李若瑾的脸微微扭曲,恨恨地骂道。
谢婉如沉默着,薄唇动了动,好一会儿鼓起勇气说:“你妈妈其实,其实不想跟你爸……”
“住嘴!我爸早就被你勾引了,他的心不在我妈那里,我妈能跟他过下去吗?你别想为你自己开脱,你死了男人,企图从我爸身上寻找他的影子,你对不起我,也对不起我爸,你还对不起大伯,你就是水性杨花,恶心透顶!”
李若瑾极尽恶毒地骂她,想到什么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