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清醒了大半,水淋淋的眸子睁大,满腹委屈乱箭齐发:“那你要我怎样?!”
“人人都说不可能的嘛,你方家的门难进,我家又不是什么无名无姓之辈,由得我为爱情胡闹!”
“再说你如果真的是多情的人,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北都靓女这样多,我只能做好我自己罢!”
“我做不来无谓的挽留。”
“我又不知道,不知道你会……”她越哭越凶,抽咽断续,“我不知道你会为了放弃大好前途,方生,我好难过,我不要你为我牺牲这么多……”
方图南脑门上突突的跳,憋了一路。想来既然那两个人费尽心机偷拍到他的照片,也许借位也许再用什么手脚,总归那场面不会好看。
从前没有钟玉时,他少不了场面上的应酬,那些女人主动,少不得扑他扑的厉害。他会接过酒,吵吵闹闹开开玩笑,但能让他从场子里带走过夜的从来没有。
女人们难从他身上挖到点好处,像是跟了有些纨绔的,养上十天半个月就能收获颇丰的。但凭那一张脸,也叫人趋之若鹜。
方图南被女人宠坏。
去年冬天有连钟玉,到了应酬中,他简直片叶不沾身了,有人打趣说方图南这是在红尘中脱俗。
他不满不在乎,晃晃手中的威士忌:“家里女朋友管得严。”
那时圈外人都不知道方图南的女朋友是谁,他口风又严得很。
既入了方大少的眼,想来也是勋贵高门,局中人只能摆摆手,叫那些姑娘们望而却步。
私下里有人玩笑,方图南这样的家世皮囊,艳福却是没有。
他一张冷脸缓慢浮上笑意:“我家这位很好,冷暖自知。”
谁知那一次选角却被她看到了,她不问不吵,他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还说什么分手离开。
压制不住的脾气就这么蹭蹭的冒,谁知道钟玉后面半句却在心疼他。
一颗心被她扔在冰天雪地又捡起来抱紧桑拿房汗蒸似的,紧缩,跳动,冒出热乎潮气。
还有什么脾气?他气息还起伏着,将人拉进怀里抱住了,简直不知道从哪里哄起:“好了,是我不好。”
她纤柔的小身板在他胸前上气不接下次的哽咽,方图南心疼的,后悔他这样的年纪,有什么控制不住的,要跟她置气?
钟玉还摇着头:“不是你不好,是你做得太多了。我不要,我不要你为了我改变职业规划。”
“不是为了你。”方图南轻轻的,爱不释手的吻落在她乌黑发丝上,“是为了我自己。”
“因为比起那些,我更想要你。”
她抬起头:“你又用好听的话哄我。”
可爱到犯规,方图南拥着人,仰头笑着,笑声舒朗似皎月,敲打着她的耳膜。
“没哄你,真心话。”
却见她立刻撅起嘴,瞪着眼睛:“那你刚刚凶我。”
方图南把连伸过来:“我的错。你打我,出出气。”
楼上的保姆听见了动静,站在一楼朝下喊:“先生太太回来啦?太太身边的人刚刚送了几盅热汤来,叫太太挑着喝了,我在火上煨着呢。”
钟玉来了北都,日常伺候她的玛利亚一干人自然要立刻跟来。
方图南亲自到厨房去看那几个精致的炖盅,钟玉大爷似的,坐在餐桌边上等他报菜名。
“想喝甜口咸口?”
她在手机屏幕上不停地划着,语气不无敷衍:“甜的哦。”
“有一个百合的,还有个紫色的,是芋圆的?还有什么醪糟桂花,这儿还有个乌漆嘛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