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一派条件反射的恭喜之后,场子被大为震惊的寂静包围。
然后听到迟唯一声鼻音,不满,轻蔑,嗤之以鼻,还有些什么别的。
她身旁男人一身西装,未打领带,领口松开两颗扣子,握住她的手牵在桌上,举动中比钟呈的b味道还浓。
无比客套庸俗:“钟小姐,久仰大名。”
钟玉见了迟唯就炸毛的人,客气是一丝也没有的:“哦?这位先生未卜先知,我昨晚才在大众面前有姓名的嘛。”
这男人显然比迟唯有城府,没她脸上那样挂不住。
方图南贴心解释,恰恰好好整桌人都听得到:“宝贝儿,你有所不知。小船儿的消息向来最灵通的,怕是比我都早知道你是哪位啊。”
说罢就举起她喝过那一盏杯:“船儿,比我还了解我女朋友。是我做的不到位,自罚一杯。”
这军将的。
很容易推理。
年前他去了一趟方宅,做足了大大的礼数给方师拜早年。
叫京中明里暗里关注这两家情况的,都送了一口气。前些年林父跟方父争得厉害,那小船儿虽不如九万耀眼,也总算是个挑不出错的孩子。
后来尘埃落定,方家喊了儿子回国,林家却把儿子送了出去,这就耐人寻味了。
到去年秋,那会议上,林家是顺眉顺眼给方家办了事的。
所以过年那一趟,都认为两家是彻底握手言和了。
今儿桌上这一辈人也没想到,方图南上来就大张旗鼓的阴阳。
林小船儿那表情看上去好说话极了,举了举杯:“九哥说笑。”
方图南就着手势向钟玉介绍:“这是林望舟,很有实力的,不能怠慢。”
钟玉眨眨眼,扮无知乖巧小傻帽:“知道了啦。”
林望舟摩挲着迟唯的手背,一看就是长袖善舞,待人接物出不了丁点儿差错的门户:“在北美时,就常听说小少爷的名号。不到20岁的博士,智商149,钟家人才辈出,叫人叹服。”
钟玉脸上妆容精致的,真像个瓷娃娃,一脸骄傲:“弟弟仔就是胡闹也比别人厉害。”
嘿,她就不接阿谀奉承,再假模假式谦让那一套。
杨仲谦撑着桌子:“我说钟小姐,你可瞒的我们哥儿几个好苦。不行,今儿个你这当嫂子的,高低安慰我一下子。”
她被逗笑:“好,今天我做东。”
这地儿可是销金窟,但她是红港钟氏女,浑身上下穷得就剩钱了。
方图南也不在乎这仨瓜俩枣,但还是紧着凑上去:“你们说说这女朋友上哪儿找去?又漂亮又可爱又有学问还有钱,怎么什么好事都让我摊上了呢?”
迟唯憋不住:“吃得下吗?也不怕噎着你自己。”
令安出口调停:“哎,怎么瞅着这桌上就两对儿了呢?说好要一起单身到地老天荒的,是不是啊老二?”
净戳杨仲谦的肺管子。
石犇却红口白牙的冒出来:“怎么的?是不把我们这结了婚的当人了。”
众人哈哈大笑:“您那是学生时期的伉俪,不在讨论范围。”
沈柏连看着眼睛长在钟玉身上了的方图南,瞧瞧,色令智昏,没一点儿领导样了。
“吃饭吧?咱们不吃,那头的姑娘们也都饿了。”
原来都是带了女伴来的,没带的也有吴老板送人孝敬。但就是这餐前谈话,他们这帮人随便说说也容易天机不可泄露,还是不让姑娘们听的好。
五颜六色的花枝招展的款款落了座,有一位姑娘当不当正不正,用巧笑倩兮掩饰尴尬,看着吴老板。
这姑娘原本是安排给方图南的,陪着吃饭喝酒,也没别的,他从来不把人往后头客房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