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牧车开的很慢，毕竟是晚上，又是生路，他这才是第二次开。

好在路上没有车没有人，路况也很好，沈星牧时不时看一下副驾驶上的穆情，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趁着穆情睡的老实，沈星牧方向盘一转，开进了一条小路。

车内的灯和大灯全关了，他们的车又是黑车，很完美的和夜色融为一体。

沈星牧从后面拿了条南姿给的披肩给穆情盖上，自己才下了车，外面点了一支烟抽了。

周围一片黑暗，他在外面待了十几分钟，没有一点光线。

燃烧的猩红的香烟，在黑夜中忽明忽暗。

抽完一支烟，打开副驾驶把穆情抱到了后面座位上。

座位早被放平，上面还铺了毯子，看上去很暖和。

穆情在被抱起来的一瞬间，一阵失重感让她清醒了一些。

她睡眼惺忪，“星牧？”

“嗯，我在。”

穆情更清醒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挺危险了。

抱着她的这个人，今天晚上有些不一样。

直到她被放在车上，沈星牧自己也上去，穆情才倏忽反应过来。

“这是哪儿啊？”她的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

沈星牧搂着她，侵略性极强，贴在她的耳畔，“公路上。”

“我们不是在家吗？”

沈星牧嗯一声：“你不想在这儿转转吗？空气多好，比港城好多了。”

他步步紧逼，夏季又穿着清凉，不过几分钟，穆情就觉得自己的背上传来一阵凉意。

穆情推着他的胸膛，“这是外面，会被人看见的。”

“不会，我看了很久，没人。”

狭小的空间太过封闭，为了安全，沈星牧还给窗户留了一点缝隙，但是作用似乎不大。

呼吸交融间，车窗上已经走了一层薄雾，停着的车不再平静，在黑暗中有了些起伏。

两人状态正好，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声音在这寂静环境中格外的刺耳，亮起的屏幕让沈星牧下意识拉过毯子把穆情抱了起来。

他身子探到前面看了一眼，其实他早就猜到那是谁的电话。

南姿姐知道他们出来，肯定不会打电话，大半夜神经质打电话，只有他。

“姐姐，他的。”他有些烦躁，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穆情躺着，嗓子里挤出嗯一声，“把手机拿过来。”

沈星牧过去抱她，“不接好吗？好好陪我一次？”

穆情看着沈星牧不太清晰的轮廓许久，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这过程中，电话屏幕熄灭又亮起，音乐再次响起来，这已经是第二个电话了。

“不接他会一直打的，听话。”她抬头轻啄他的脸颊，把他的反抗堵了回去。

沈星牧有些垂头丧气，坐直身体把手机给她递过去，然后乖巧的缩在车门口，看上去可怜兮兮。

“喂。”穆情语气很冷，带着些怒气。

“睡了吗？”颂年小心翼翼的问道。

穆情不耐烦，呼吸动静都变大了，“你说了，几点了？”

她脾气好像愈发大了，颂年记得，穆情是没有起床气的。

“那你在哪儿睡？跟南姿，是吗？”

穆情声音闷闷的，“嗯。”

“那南姿睡了吗？”

“睡了。”

颂年停顿一秒：“那你让南姿接个电话。”

“呵？哈哈，”穆情被气笑了，“半夜，你让我去叫南姿起来接电话？你疯了？”

她愈发觉得厌烦，现在只是听见这个人的呼吸就觉得恶心烦闷，人甚至不能与从前的自己共情。

这一刻，她在心底有些理解那些年在外面胡混的颂年了。

“颂年，那些年，我为你在外面乱搞的时候我打的骚扰电话道歉，你恨我就恨吧，你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是不是有点卑鄙了？”

“再说了，这两年，我从来没有过问过你，打扰过你，大半夜的你一会一个电话，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颂年安静几秒，“我不是故意的，你不在家，我就是觉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