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意亦是情难自抑,声音微微发颤,几近哽咽。
在一众死士之中,唯有无夜,自被她接回侯府那日起,直至长成成人,桩桩件件,事无巨细,皆是她亲自操持。
无夜于她而言,岂止是下属这般简单,分明是血浓于水、至关重要的亲人。
“我断不会怪你。”谢知意抬手,轻柔地摸了摸祁年的脑袋,轻声问道,“只是,你缘何成了祁家三公子?”
祁年稳了稳心神,缓缓开口解释道:“当年主子封后,我实在不愿长留宫中,便回到了往昔的青云观。本想着能将青云观重新整顿,收留些如我一般身世可怜的孩子。却不想,这么多年,父亲从未停止派人追查青云观灭门之事,且每年都会四处寻觅我的踪迹。”
说到此处,祁年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笑意,稍作停顿,又接着说道:“父亲凭着我身上的胎记,最终认出了我,而后将我带回了祁家。回府之后,父亲总念叨着这些年我在外受苦了,府中吃穿用度,给我的皆是最上乘的。又因着我还算聪慧,便一点点将掌家大权交付于我。如此一来,我那些从未谋面的兄弟姊妹们,对我满是敌意。”
谢知意心思通透,刹那间便已明了,为何他的二哥竟不惜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也要派人前来暗杀他。
祁钰年事渐高,加之身染沉疴,数病缠身,确实已到了该确立继承人的紧要关头。
“那你心中作何打算?”谢知意轻声问道。
这孩子自幼便跟随在她身旁,他的脾性,谢知意再熟悉不过,仿若对自己掌心的纹路一般了然于心。
见祁年沉默不语,谢知意不禁开口劝慰:“虽说他与你血脉相连,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可他率先出手加害于你,你若奋起反抗,将其诛杀,亦是出于自卫之举,无需为此感到愧疚自责。”
祁年垂首,目光落在地面,许久才缓缓开口:“主子,我并非惧怕二哥的暗杀,只是念及父亲多年寻我之情,若真与二哥针锋相对,乃至生死相向,我实在于心不忍。”
谢知意微微叹息:“我明白你的心思,可这世间之事,往往身不由己。你若一味退让,那二哥岂会善罢甘休?怕是会变本加厉,危及你的性命。”
祁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主子,我明白了。那还是依着先前我与你商议的行动,不过先前我是为了利用谢家的力量,叫到时候东窗事发也不会被追责。但今日既知主子身份,我绝不会让主子为我冒险。了却此事,我会亲自动手。”
谢知意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如此也好,你行事向来有分寸。只是,若真到了生死关头,切莫有过多顾虑。你这条命,当年是我救下的,如今亦该由你自己好好护着。”
祁年神色郑重,恭谨应下,旋即开口问道:“主子,不知您接下来有何打算?可是仍要做溪城二小姐?倘若主子欲回京都,我便带您回去。”
谢知意摇头:“回京都之事你无需出手,我已安排妥当。还有,不要叫我主子了,就唤我阿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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