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沈晚宁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
在她身后,尖叫声、辱骂声此起彼伏,不过这些,她都抛之脑后了。
走到惠嫔寝宫前时,沈晚宁身上的血渍已经凝固。
暗红色的血痕落在她洁白的衣衫上,显得尤为刺眼可怖。
门口的宫人见沈晚宁来,还未去通报,沈晚宁已经自顾自的走入内殿中。
还未见惠嫔,沈晚宁便听到一阵阵得意的笑声。
只见惠嫔躺在用银子铺成的床榻上,正笑的前仰后合,全然没留意到有人前来。
直至宫人开口提醒:“惠嫔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惠嫔这才支起上半身,一脸散漫的看向沈晚宁。
这次,她装都不装了。
“怎么,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惠嫔把玩着钗玉珠宝,漫不经心的问道。
沈晚宁淡淡问道,“为什么要杀那个孩子?”
惠嫔噗嗤笑出声:“为什么?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沈晚宁,你现在不比从前了,你现在只是宗人府的一个奴隶而已。你有空去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宫女要说法,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惠嫔的嘴脸骤然间变得可憎可恶,与沈晚宁记忆里那个温柔善良的人,如何都挂不上钩了。
沈晚宁垂眸:“你可以背叛我,但不该杀那个孩子的。”
惠嫔闻言,顿时捧腹大笑起来:“不该?这天底下有什么不该的事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沈晚宁你到底明不明白这句话啊?当年我看你是陛下发妻,辛辛苦苦在你身边当狗当了两年。可你倒好,一点不争气,连带着我差点也过起了人人喊打的苦日子。”
惠嫔越说,视线越是狠戾,仿佛这些年自己所遭受的苦难,都是沈晚宁害得。
“只要能攀上新的高枝,杀你一个宫女又怎么了?哪怕是要我去给你下毒,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惠嫔放狠话道。
沈晚宁不紧不慢的摸出腰封里的小巧药包,在惠嫔吐露着“肺腑之言”时,她将一整包粉末倒入了香炉中。
香雾散开,方才还一股嚣张气焰,以为这次终于可以攀上枝头做凤凰的惠嫔,忽然声音愈发小了下去。
她只觉着浑身疼痛难忍,可想要开口喊人,却发现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
惠嫔陡然明白——这是毒。
她踉跄的想从床铺上爬下,可四肢软绵无力,用尽了力气,也只打翻了手边的灯烛。
沈晚宁淡淡道,“如若能见到那孩子,记得忏悔。”
说罢,沈晚宁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在她前脚迈出殿门时,后脚便听到有人尖叫着大喊:“走水了!快救火!”
“惠嫔娘娘还在里面呢!快救人呐!”
这一次,沈晚宁没再回头。
*
明天就是庆典的最后一日,也是沈晚宁请来的佛像开光之日。
按照规矩,请像之人,必须到场。
纵使陆羽如何生她的气,想要怎样惩罚她,都不会让沈晚宁现不了身。
故而在今日,陆羽本安排了几人去接沈晚宁去占星楼。
可他的口谕还未下,门口便传来小太监仓皇的禀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陆羽皱眉,那发问的话还没出口,沈晚宁已脚下生风的走入御书房。
她恭敬行礼叩拜,随后抬眸问道,“陛下,臣妾犯了错,能否自请去向喜贵妃赔礼道歉?”
陆羽权当沈晚宁说的是先前险些烧死西林这件事,他皱眉道,“西林现在需要静养,你若真有这个心,等她想见你的时候再去罢。”
沈晚宁恭敬道,“臣妾知晓。”
说完,沈晚宁便要起身离去。
忽然间,她故作为难,站在门口犹豫片刻。
陆羽见状,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得了话引,沈晚宁才说:“陛下,臣妾今夜可否回凤鸾殿?佛像开光前一夜需要有人祷告佛经,臣妾不放心旁人,此事唯有自己做才敢松口气。”
听到是与佛像有关之事,陆羽神色放松下来。
他对佛像开光一事亦十分在心,故而听到沈晚宁的要求,不假思索道,“仅此一夜。”
沈晚宁勾起唇角,那笑容看似与往昔的模样并无二样,可陆羽却有一瞬,觉得面前的沈晚宁不一样了。
好像.....不再是曾经那个,生活里充满着他的沈晚宁了。
陆羽怔松片刻,再抬眸时,沈晚宁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旁的太监提醒道,“陛下,皇后一人诵经苦夜,您是否要陪同呢?”
陆羽提笔,将方才的片刻分神拂去。
他说:“朕政务繁忙,既然她自己愿意去诵经,那便不需要任何人陪同。更何况,诵经一夜而已,伤不着什么。”
太监欲言又止,终是化作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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